商澈挟持程娇娥和商沁逃走那晚,在城门前,商澈逼着他做选择时,他就已经对不起她一回,倘若现在答应老安平侯,就又负她一回。
他实在是怕,怕自己对她一再亏欠,当她醒来时,和自己因此争吵时该如何?以她的脾气,倘若一气之下离开他又该如何?
老安平侯看出他的犹豫,方才还笑着的脸立马耷拉下来,他心想,他的殇儿果然是被那个不识大体的乡下丫头迷惑住了,他亲自开这个口,他竟然都能犹豫这么久。
“你以为如何?”老安平侯终于等的不耐烦,催促问道。
“舅舅。”钟离殇改口称呼道,“我和沁儿的婚约是您和父皇从小定下的,不假,但是现在我和沁儿之间的身份从表兄妹,一下变成表面上的兄妹,倘若我现在娶了她,岂不是要被世人指着鼻子说我和沁儿乱伦吗?”
商沁一听这话,鼻子立马皱起来,不高兴地“哼”一声,委屈巴巴地看向老安平侯。
“我不是不愿意娶她,而是要先把沁儿的身份给澄清了,让她回到安平侯府,这样我才能够名正言顺地把她娶进门,不被世人诟病,您说呢?”
老安平侯本也想发怒,但他听见钟离殇的这句话,沉思几秒,脸色渐渐缓和。
是啊,钟离殇说的不错。
现在世人都知道他安平侯府的世子原来是皇子,现在做了皇帝;可又有几个知道宫里的那位安阳公主,并非皇室之女、而是安平侯府上的小郡主?
无论是皇室还是安平侯,都是注重脸面的人,自是不能让人戳自己的脊梁骨。俩人之间的身份、关系,光是自己人晓得是不够的,还要天下人都晓得。
“你说的不错。”老安平侯回答道,“那沁儿的身份,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
“这个要待我回去和父皇商议之后,才能决定。”钟离殇显然不愿意和老安平侯谈论这个话题,他紧接着问道:“我岳丈和岳母他们人呢?”
老安平侯不高兴地冷哼一声,“你叫的倒是亲切,他们头上午就出门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您没派人跟着吗?”钟离殇焦急地问。
“他们二位出去的早,走的时候老爷还没醒来,老奴说要派两个下人跟着,但是程老爷说他只是和程夫人出去散散心,便没让人跟着。”管家忙答道。
言外之意,并非老安平侯不关照他们二人,而是俩人不需要安平侯府的关照。
钟离殇看管家一眼,刚欲说什么,侯府的大门就又开了,这回是程胥和虞嬛汐手挽手地走进来,俩人手里各提着两个包裹,他们走进院子里,瞧见还没来得及进屋的钟离殇,忙慌忙放下东西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