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府的管家从来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并不像门房那样耿直,觉得家里的主人不喜欢程家人,便连虚让都不让一下。
他来到门口,见到程娇娥面色苍白的正在门外等着,还没到门口,便扯开喉咙大声训斥门房道:
“好你个不懂事的奴才,程侧妃来了,你不将人请进家中喝杯茶也就罢了,竟然还让侧妃在冰天雪地里冻着!”骂着,装模作样地踹了门房一脚,然后快走到程娇娥跟前,满脸堆笑道:
“侧妃您见谅,下人不懂事,快快快,快府里请!”
程娇娥哪里看不出,现在安平侯府里的下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已经变了,多半是因为钟离沁的缘故,她也不自讨没趣,便只假笑说道:
“就不麻烦了,我来只是为了看我爹娘的,听门房说我爹娘早几天就搬出去了,就想问问管家您可知道他们搬去哪儿了?”
“食味居的张掌柜在城东有一处院子,侧妃你可知道?”
程娇娥摇头。
“我听程老爷说,张掌柜把那处院子收拾出来,给程老爷住了,具体位置在哪儿,我也不清楚,不过您可以去问问张掌柜。”
“既如此,那我就去食味居走一趟,谢谢您了。”程娇娥客气地冲他点头道过谢,转身就走,连英急忙跟上去,试探问道:
“食味居距离这儿不近,侧妃,您大病初愈,身体恐怕坚持不住,不如您先在侯府歇下,我派人去食味居走一趟,让他们打听出程老爷和夫人所在后,将老爷和夫人请到侯府来,你以为如何?”
“侯府?”程娇娥回头看一眼这座连正门都不愿意给自己开一条缝的府邸,反问,“现在陛下他已经不是安平侯府的世子了,这里的小主人是安阳公主,连英,你觉得这里还有我的位置吗?”
她走上马车,在马车里坐稳,“去食味居。”
程娇娥是午时离开的皇宫,这一路折腾,到了食味居时,已经是下半晌,张掌柜瞧见她,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睁大眼睛看仔细后,才惊喜地连忙奔过来迎接。
她走下马车,和张掌柜简单地寒暄几句后,连酒楼里近段时间经营如何也顾不上问,便直切正题,问起自己父母的下落,张掌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道:
“起初我是说把我那处闲置的院子收拾出来给程老爷住的,但是不知怎地,第二天程老爷手里头就有了银子,便在京城新买了处院子。”
“那你可知道我爹把宅子买在哪儿了?”
“知道,知道。”张掌柜看出她的迫切,招手喊来伙计,让伙计替自己先看着点儿店面,然后把桌面上的账本放进抽屉里,抽屉上了锁,才从柜台后走出来。
“我带您过去。”
他走在后头,和程娇娥上了同一辆马车,一路上指挥着车夫赶路的同时,详尽地汇报程娇娥不在的这段时间,酒楼的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