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
程娇娥又轻唤一声,可这一次,顾紫苑依旧是罔若未闻。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冷漠的顾紫苑,心里不由有些慌、还有些害怕,她忐忑地问:“紫苑,你怎么了?”
顾紫苑敲打木鱼的节奏更加仓促频繁,冗长的经文从她的嘴里念出来,像是几十只苍蝇在耳边转,程娇娥一句也听不懂。
她急地快走到顾紫苑面前,在她面前蹲下,抓着她的肩膀强迫她和自己对视,激动而又担忧地问:
“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顾紫苑这才抬眼看向程娇娥,但只有一眼,她便立刻把视线收回到手里的一端裹了红布的小木槌上,装作看不见她、不认得她的样子。
分明在程娇娥被商澈捉走之前,两个人还是惺惺相惜的好姐妹,不过十数日功夫,昔日的金兰,在她眼中,竟连陌生人也不如了。
“不要敲了!”程娇娥气得一下夺过她手里的木槌放到一边,“你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非要出家?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说啊,我给你做主!紫苑,我给你做主!”
“你给我做主?”顾紫苑终于冷笑一声,反问,“你能给我做什么主呢?”
她从容地站起来,拾起丢到一边的小木槌,再次坐回蒲团上,作势又要敲打木鱼,程娇娥这回直接把木鱼抱进怀里,急切道:
“我现在可以给你做主了,紫苑,以前是你保护我,现在换成是我保护你,好不好?你遇到什么问题了,你告诉我,不要不说话,好不好?”
“我什么问题也没有遇到。”顾紫苑见念经不成,索性转过身去,背对着程娇娥,狠心道,“程侧妃,我已经托师傅跟您说的很清楚了,从此之后,世界上再无顾紫苑,只有庆宁庵的静心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你走吧。”
“我、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程娇娥害怕地问。
“没有。”顾紫苑的声音冷得如同三尺厚的冻冰,“谁也没有得罪我,只是我的命不好,我已经想开了,我这一生就不该在红尘里行走,如今我遁入空门,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归宿,你走吧。”
“命不好?”程娇娥不由觉得好笑,“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是侯府嫡女,生来便身份尊贵,如果你的命还不好,还有谁的命好呢?”
“我不知道这些天你经历了什么,遭遇了什……”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紫苑激动地打断:“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