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皇帝附和着,“沁儿她嫁妆聘礼无数,你即便是把这个镯子给她了,也不见得她会戴几回,还是你自个儿留着吧。”
闻言,明熙倒也不坚持。她把镯子又套回自己的手腕上,走到老皇帝身边坐下,视线却还停留在钟离沁身上,奇怪地问:
“安阳,你这是昨晚没休息好吗,怎么这么憔悴?”
钟离沁来暖阁,奉茶是其次的,来诉自己昨晚的苦才是真的。奈何她坐了半天,老皇帝始终没问一句,明熙既问了,她急忙道:
“昨夜我确实是辗转难眠。”
明熙闻言,捂嘴偷笑道:“洞房花烛夜,这是在所难免的。”
接下来话钟离沁不便说,她给红袖使了个眼色,红袖忙道:“皇太妃,您有所不知,昨夜陛下他根本没歇在明月苑里。”
明熙面露诧异,忙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钟离沁却故意轻斥道:“多嘴的丫头!”然后看向明熙,故作不在意的大方样子,道:“想来是陛下他国务繁忙,所以才无暇与我共度良宵。”
明熙一撇嘴,当着老皇帝的面,故意道,“即便是国务再繁忙,也总不能忙道休憩的时间也没有。”
说着,她看向老皇帝,“这些话臣妾本是不该说的,可是他这也忒不像话了些,哪有新婚夜将新娘子一个人丢在新房里的?”
老皇帝青黑着脸,昨夜的事,他本打算装作不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俩女人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来说了,哪怕不为她们,只因为安平侯府,他也不能再装糊涂了。
只见老皇帝佯怒,猛一拍桌子,喝道:“去把皇帝给我叫过来!”
没人敢违背他的意思,立马有腿快的急忙朝咸阳宫跑,直到人的背影消失不见了,钟离沁才一抹眼睛,故作委屈道:
“父皇您去叫他来也就罢了,他待会儿到了,切莫在他面前提起昨晚的事,免得他误以为我今儿是特意来向您告状的。”
老皇帝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黑着脸坐着,倒是明熙,开始喋喋不休地开导起钟离沁。
她当着老皇帝的面,没敢说太多,只说了让钟离沁放宽心、老皇帝必然会给她做主一类的话。
钟离沁敷衍地附和着,眼睛时不时地朝外头瞥一眼,两刻钟后,她终于瞥见了那抹熟悉的、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暖阁的院子里。
在来的路上,商裕问了去“请”自己的小太监,老皇帝何故急召自己,得知钟离沁也在暖阁,不由一个头两个大。
明熙也看见了他,明熙一见到他,便主动站起来:“妾身先回避了。”
她前脚从前厅离开,后脚,商裕便走进来,自他进门起,钟离沁的视线就落到他身上,一刻也不离开。
“父皇,您叫儿臣来有什么事吗?”
“你先坐下。”
商裕刚入坐,便听见老皇帝质问道:“昨儿你去哪儿了?”
他看一眼和自己相对的钟离沁,心下了然,不急不缓反问道:“父皇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