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娥不说话,青韵求助地看向绿竹和翠烟,翠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娘娘,您可千万不要听淑贵妃胡说,陛下他对您在意得很。”
“呵。”程娇娥自嘲笑一声,心道,我肩膀上中的那一箭,你们都当是商澈射的。如果你们知道当日我会受伤坠河,完全是商裕亲手造成的,你们还会以为他待我情深意切吗?
他倘若当真待我情深意切,又怎会舍得伤我至此?
绿竹是个玲珑剔透的。她没劝说程娇娥,而是把取来的糕点放下,兀自道,“奴婢虽然是在您被陛下带回来之后,才被陛下派到您身边来伺候的,可是他那夜率领孙将军的大军攻城,将太上皇从暖阁里救出来的经过,奴婢和翠烟都清楚。”
“那夜他率领禁卫军去追捕七皇子,当夜并没有回宫,而是派了个禁卫军将淑贵妃送回来,虽然不知道陛下、淑贵妃和您在宫外都发生了什么,但是奴婢听说,陛下是在七皇子逃出京城之后,便领着人追上去了。”
翠烟看见绿竹偷偷给自己使的眼色,急忙道,“是啊是啊!淑贵妃一个人回来后,太上皇还问过陛下的去向,淑贵妃亲口说的,说陛下连夜去追七皇子了。您如果不信,让青韵出去打听打听就是了,陛下派到您身边的那个女侍卫连英,应当也知情。”
说起连英,程娇娥忍不住朝门外看去。
连英做惯了暗卫,并不像青韵她们那样,时时刻刻都侍奉在程娇娥身边,她不知藏匿在何处,不过不会离开程娇娥十丈之外就是了。
“我去把连英找来!”青韵唯恐她多想,立刻拔脚朝外走,“咱们问问连英,就什么都清楚了。”
“站住!”程娇娥将其喝住,“不用找了。”
青韵犹豫地回头看向程娇娥,却见程娇娥站起来,步履沉重地朝寝殿走,“过去的事,不管真相如何,都已经过去了,当夜无论陛下是想救我、还是不想救我,我都不想知道。”
她不是傻子。
钟离沁说的那些话,不是出于好心,只为了让她难过。即便青韵不说,程娇娥也知道,钟离沁不是好心人,至少对自己,她不是好心人。
那夜,在商澈逼着商裕在自己和她之间做选择时,钟离沁情急之下说出的话,仍然刻在她的脑海里,哪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
钟离沁说,她央求商裕去救自己,这话听在程娇娥心里,就像是笑话,天底下,除了明熙,恐怕最巴望着自己早点死的人,就是她钟离沁了。
可即便知道她说的是假的、她来找自己,也确实是像青韵说的那样,不过是自己不痛快,所以也想让自己不痛快罢了,可钟离沁的那些话,还是让她忍不住地难过。
她慢腾腾地朝寝殿里走,待回到窗前坐下时,摒去了绿竹和翠烟,只留下青韵一个人。
“小姐……”青韵半蹲到她面前,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程娇娥看着青韵,眼睛里充满了悲伤:“青韵,你说的那些我都懂,我也知道钟离沁今天来是为了刺激我,可一些话她确实也没有说错。”
“他现在是天奕的君,不是我一个人的钟离殇,而是天下人的君上。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地要求他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要求他心里身边只能有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