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沁这些日子,的确是有些不安分了。他原以为自己同她说的清清楚楚,她已经放下之前的念头,现在想来,是他想错了。
商裕拔腿就走,常德赶忙跟上去。
一路行至明月苑,钟离沁正斜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玉珠,随即嗤笑一声,望着新拨来的婢女,扬唇,就在婢女心生喜意的时候,猛然将玉珠砸下去。
“混账东西,你当真以为本宫好糊弄?”钟离沁嗓音冰冷,“碧玉是什么样的人,本宫比你清楚,你才来本宫身边便这样手脚不干净,当真是胆大包天!”
婢女忙伏在地上,“娘娘饶命啊!奴婢、奴婢是一时糊涂,求娘娘饶了奴婢吧!”
怒火在钟离沁脸色齐聚,她转身坐回椅子,五指紧紧的掐进扶手中。
内务府那群奴才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初始进宫时,那些个奴才晓得她是安平侯府嫡女,不敢有丝毫怠慢,可如今才过了多久,那起子逢高踩低的东西便开始给她脸色看了。
这些都是因为程娇娥,若不是程娇娥,商裕怎么会冷待她,以至于这后宫里的丫鬟奴才都不将她放在眼里,更有传言,说她这明月苑与冷宫没什么区别。
简直可恨!
商裕走到门口便听到里边的响动,微微抬手,制止婢女进去通报,站在门口细细听起来。
钟离沁并没有留意到外头来了人,带着满腔的怒火转身,似笑非笑的瞥了眼那贱婢,“饶了你?饶了你,放你下回还来本宫的屋子里偷东西?”
“来人,将她拉出去,送去辛者库。”钟离沁冷声命令。
“娘娘,娘娘饶命啊!奴婢,奴婢是有苦衷的啊!奴婢的家人生了病,奴婢也是没办法才起了这等歹念,想偷些首饰出宫卖了,换些银钱。”婢女吓得面上血色尽退,不住的磕头哀求。
钟离沁不为所动,眼睁睁的看着太监进来拉着她下去。
商裕看着那婢女被拽走,这才走进去,便看到钟离沁脸上一瞬间出现高兴的神情,跟着又冷漠下来。
瞧她冲自己摆脸色,商裕拧眉,咳嗽一声,“方才那丫鬟确是有些手脚不干净,你这般处置倒也没错。”
从小到大,二人很好闹红脸,往常钟离沁有什么小性子,他也多是这般哄哄便好了,因而现在见她生气,商裕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道。
钟离沁没料到他在外头偷听,瞪圆了一双眼睛瞧向他,心中暗道,幸亏她方才想着的将那贱婢送去辛者库好折磨的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消气,而不是直接下令打死。
要不然,商裕定要觉得她太过狠毒了。
“殇哥哥不是在陪着懿贵妃吗?怎么有空来瞧我?”钟离沁在他跟前向来是不守规矩的,也正因为此,她觉得自个儿在商裕心底是有些不同的。
商裕知道她对自己之前偏袒程娇娥耿耿于怀,沉默片刻,道:“今日安平侯与左丞相一道进宫,劝朕雨露均沾!”
最后四个字,他特意加重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