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温婉和煦，萧昱也爱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便柔声对皇后道：“外头冷，回去时小心些，去吧。”</P>

“是。”</P>

皇后应了，招呼着人便带着莹雪离开。</P>

她一走，宴会基本上也该结束了，我忍住哈欠，抬头去看淑妃，用眼神问她，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走了。</P>

淑妃对我笑笑，像是无奈我还是个孩子心性似的，作势也起身告退。</P>

水榭楼台之外。</P>

湖面连廊的栈桥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了，似乎是下午时下的，现在依稀还有点点雪花，是有些冷的。</P>

远一些的地方，大约是宫外吧，是不是会有爆竹声传来，噼里啪啦，还有冲上天的漂亮烟火。</P>

格外璀璨。</P>

我看得眼前一亮，忍不住驻足。</P>

早听娘亲说，烟花绚烂漂亮，奈何漠北这些东西不多，我都没能看得尽心。</P>

身侧，淑妃许是注意到了我的神色，拢了我的手，柔声就道：“再过些时辰，子时三刻时，乾元殿外就会放烟火了。”</P>

“你若是想看，到时候就到院子里来吧。就是有些晚了，要是觉得困倦，早些休息也无妨。”</P>

我微微讶异，看淑妃问道：“不守岁了么？”</P>

中原习俗，除夕夜是要守岁一宿的，当然大多数时候人们都困了忍不住去睡，基本上顶多也就半宿。</P>

宫里自然也有这样的规矩，方才皇后也问了萧昱，便是在除夕夜，帝后是要一同守岁的。</P>

宫妃们，也得各自在自己的阁殿里守岁。</P>

照理，我也该陪着淑妃这个长信宫主位才是。</P>

“不必。”</P>

淑妃露出几分疲态来，道：“那样晚，我身子也熬不住，你便在你那儿，和你屋子里的人聊天玩会儿就是。”</P>

我颔首，心下觉得也甚好。</P>

待会儿让云珠拿些瓜子花生和肉脯，再拿了叶子牌来，叫上桂嬷嬷、水苏她们一块儿玩牌好了。</P>

正想着，淑妃忽然停了脚步，往她腰间瞧去。</P>

“怎么了？”</P>

我忍不住发问，淑妃就道：“我的荷包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掉在水榭那头了，我得回去瞧瞧。”</P>

她说着，带着香蕊就要回去。</P>

我作势要跟，淑妃却回头对我道：“一来一回又要耽搁不少时辰，还下着雪呢，路远，你就先回去吧。”</P>

看着淑妃认真的模样，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点头。</P>

很快，淑妃领着香蕊，消失在了游廊的尽头，我便也转身，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对云珠吩咐道：“待会儿准备些吃食，咱们玩牌吧。”</P>

“好！”</P>

云珠兴冲冲答应，又欢喜道：“真好，小主是婕妤了呢。来日成了九嫔，咱们是不是也该有自己的宫殿了？”</P>

九嫔？</P>

我遥遥想着，刚点头，转过游廊，就瞧见前头不远处，吴才人正在她贴身宫女的搀扶之下往前走。</P>

她走得小心，扶着腰，一步一步沿着梯子慢慢走。</P>

看着，我便下意识放慢了脚步。</P>

她可怀着孩子呢，就在我前头五六步远的地方，实在是不好越过她去，免得磕着碰着了……</P>

“燕婕妤。”</P>

我还在考虑，吴才人身侧的宫女却是先认出我来了，她回眸喊我，吴才人也跟着回头望向我。</P>

“燕婕妤。”</P>

吴才人语气僵硬，脸色讪讪，眼神也下意识闪躲。</P>

看着她这样，我忍不住想笑。</P>

吴才人肯定还惦记着刚刚纸团的事情呢，怕我找她麻烦吧？</P>

殊不知，这会儿我自己都还“怕”着吴才人呢。</P>

“吴才人好。”</P>

我淡淡笑着，维持着面子上过得去也就是了，又不是很想理她，便道：“吴才人走吧。今日雪景很好，我想再看看。”</P>

“……”</P>

吴才人闻言，用很古怪的眼神看我一眼，大概是觉得我有点奇怪，也没说什么，转身就去拉她身侧宫女的手。</P>

眼看着这两个人继续往前走，我一口气刚松了下去，还未来得及看看眼前的落雪，却听“啊——”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