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花灯就在杏树边的草丛上,安安静静垂着。</P>
偏巧这花灯上面的兔子活灵活现,若是不仔细看,遥遥望去,还觉得是这花丛上,有一只小兔子在蹦跳呢。</P>
“皇上。”</P>
我深知萧昱是故意的。</P>
我转头看他,认真揣摩了一下,说道:“将它丢了,是臣妾不对。可那晚上,臣妾既是偷偷溜出来的。”</P>
“在上林苑丛林的无人处用灯笼找东西也就罢了,回去路上要是再打着灯笼,是不是太显眼了?还请你体谅。”</P>
话说完,我就预备低头,想着做出一副可怜而又低眉顺眼的模样。</P>
我父亲的那些如夫人便是如此。</P>
只管撒娇装可怜的,男人们都很吃这一套。</P>
然则。</P>
我似乎又算错了萧昱。</P>
他只是沉吟半晌,忽的道:“朕原以为,以你的性子,又要装傻了,这回倒是坦诚啊……”</P>
他似是感慨,又似是打趣。</P>
我被他说得咬了咬唇,抬眼时,他果然一脸玩味地看着我,那笑很坏,却又不是“包藏祸心”的那种坏。</P>
“嗯,臣妾错了。”</P>
我十分认真,又看那可怜兮兮的花灯一眼,问道:“所以皇上将它寻回来,是想‘教训’臣妾的?”</P>
萧昱摇了摇头。</P>
我还想多问,他却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P>
我被他拉得身子稍稍往前倾斜了一点点,脚步险些一个踉跄,好歹是稳住了,急匆匆跟上了他。</P>
萧昱的手很大。</P>
若是细细摩挲,还能感觉到上面有一层轻薄的茧。</P>
这使我有些意外。</P>
漠北人,常年骑射,故此手上老茧颇多,萧昱是中原皇帝,我以为他惯是娇生惯养的,却仿佛……</P>
他的手亦很暖。</P>
与那些夜里我与他接触时,一般无二,身上与手心,都是暖呼呼的。</P>
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P>
杏树下。</P>
我抬头看着满眼漂亮的杏花,似乎也能闻到一阵阵淡雅的香味,萧昱也在此时将花灯拿了起来,递给我。</P>
“送你了。”</P>
他语气淡淡,漫不经心。</P>
我微微吃惊。</P>
是“送”,而不是“赏”。</P>
我下意识接过,一看那花灯,就发现原来是我疏漏了,这花灯上,不仅有着一只蹦蹦跳跳的兔子。</P>
在另一面,是一只松鼠。</P>
那松鼠的腮帮子鼓鼓囊囊,赫然与那时候萧昱赏给我的匣子上面的松鼠是一般无二的。</P>
他曾打趣过我。</P>
每回撞见我,都以为是闹了耗子,我吃东西吃得嘴巴鼓鼓囊囊,跟一只可爱的小松鼠一模一样。</P>
“皇上!”</P>
我轻轻跺脚,想甩开萧昱的手。</P>
那晚上是我不仔细,没察觉。</P>
原来,他竟是存了一直就想笑话我的意思。</P>
萧昱果然哈哈大笑起来。</P>
“松鼠也就罢了,这看似纯良的小兔子不也挺适合你的么?至少,在那天晚上之前,朕觉得是挺适合你的。”</P>
他又有些认真地说着。</P>
那天晚上之前?</P>
“哪天?”</P>
我不解,也顾不得萧昱到底是什么坏心眼。</P>
“自然是你那晚上,偷偷翻墙进来。还有那日,揭发阮清柔的时候。”</P>
萧昱说着,眼神看向了远处,深邃了不少,他道:“诚然,现在的你,或许用‘小狐狸’来形容,更为贴切。”</P>
“你是不晓得。那晚上朕烦心得很,出来走走,就发现墙上有人。魏仪可被你唬了一跳,以为是刺客,差点就喊人了。”</P>
“还是朕一下子看出来,是你。”</P>
他说着,收回了眼神,向我靠近,一点一点慢慢上前,我几乎能感觉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了。</P>
还有,他纤长的睫毛,在此刻也被无限放大。</P>
他的语气,竟像是魅惑似的,他问道:“所以,燕瑰月,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朕?”</P>
萧昱的呼吸似乎传递到了我的脖颈之间。</P>
温热,痒痒的。</P>
我的思绪一下子有些旖旎。</P>
依稀记得,他曾如此,在我的脖颈之间轻轻啃过那么一小口,有点疼,可更多的是痒。</P>
而后,他又如舔舐伤口一般,吮允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