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损颜面的事情。</P>

我是说嘛。</P>

瞧着今日戚蕙仙长袖善舞，与众位亲王妃们言笑晏晏的样子很是眼熟，这可不就是从前张贵妃的做派么？</P>

去岁这时，张贵妃正当得宠。</P>

她又是喜欢出风头的，便与王妃们结交说笑，将皇后撂在一边，仿佛她才是这个后宫中的女主人似的。</P>

想到这儿，我不免莞尔。</P>

司马昭之心呀……</P>

戚蕙仙如此，是想成为第二个张贵妃？</P>

我还想着呢，就听席间郑王妃已经笑着开口，道：“听闻贵妃娘娘身子不适，不好出门。今日虽然天晴，可外头到底还是冷的。”</P>

“皇上，贵妃娘娘来，许是只想跟您磕头请安。到底大过年的，娘娘惦记着皇上也是有的，不如，还是让她进来吧？”</P>

郑王妃慷慨陈词。</P>

她眼眸扫过自己的丈夫，郑王也跟着道：“是啊。前些日子，张公子成婚，他还拉着本王，叫本王有机会让王妃进宫，探望贵妃一二呢。”</P>

“张公子思念长姐，本王也很是动容。偏偏贵妃病着，命妇们进宫也不好拜见，本王看着张公子难过的样子，都不知如何回答……”</P>

呵！</P>

听完郑王和郑王妃这一唱一和的对话，我都忍不住想要冷笑了。</P>

萧昱让张贵妃闭门思过，为了名声好听，对外自然说的是她生病了，需要在长乐宫中好好静养。</P>

现在，郑王妃搬出外头天气冷，贵妃本来就病了，怕她病着，郑王又提及张贵妃的亲弟弟，合情合理。</P>

“……”</P>

萧昱看了郑王夫妇一眼，有些沉默。</P>

这请求，是不好回绝的。</P>

看着萧昱为难，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张贵妃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只觉得张贵妃一来，恐怕又要生出事端。</P>

想着，我轻轻道：“贵妃娘娘身子不好，是不宜冻着的。她一番心意，不如在外头给皇上磕个头再离开便是。”</P>

“如此，也算尽了心意。再者，皇上体恤贵妃娘娘，想必也舍不得她受冻。臣妾这儿正好让云珠热了一个手炉，也可拿给贵妃娘娘。”</P>

我这也算是一个折中的法子了。</P>

保全张贵妃颜面，旁人也不至于说萧昱冷酷无情。</P>

上首，萧昱看我一眼。</P>

他虽板着脸，眼神却是温和的。</P>

我本想对他笑笑，可察觉着屋子里众人的目光，只好忍住了。</P>

大庭广众，是不太好。</P>

“魏仪。”</P>

萧昱当即开口，仿佛真的想要按照我所说的吩咐下去了。</P>

就在这时……</P>

郑王妃冷不丁轻哼一声，道：“燕昭媛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边说皇上舍不得贵妃娘娘受冻，一边又要皇上打发贵妃娘娘走。”</P>

“真是占了便宜，又让皇上当这个‘恶人’了呢。”</P>

“……”</P>

我默了默。</P>

郑王妃的口齿，真厉害呀！</P>

“郑王妃真会说笑。”</P>

我用帕子掩嘴，娇娇地调侃道：“旨意是皇上下的，本宫只是提出送手炉，也是一番心意，可万万不敢做恶人的。”</P>

“就是没想到，原来郑王妃与贵妃娘娘是这般交好呢。不惜打断皇上的话，也要为贵妃娘娘说话。”</P>

说到这儿，我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看一眼郑王，道：“郑王殿下也是，与张公子来往也是颇深呢。”</P>

“大婚之日，那样忙碌的日子，张公子都还能有机会跟郑王殿下吐露心肠，可见是将郑王殿下当做极好的朋友了呢。”</P>

说完，我正襟危坐，看着脸色不断变换的郑王夫妇。</P>

郑王妃也是胆子真大了。</P>

萧昱都要打发张贵妃走了，她还敢打断萧昱的话！</P>

郑王么……</P>

张公子大婚之日，恐怕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和郑王说这些话，而若不是那一天说的，又是什么时候呢？</P>

想必这两个人，平时私下是有来往的。</P>

这就有意思了。</P>

堂堂亲王，萧昱的哥哥，竟与朝中掌握兵权的大臣之子走得这么近，也不晓得……郑王是怎么想的呢？</P>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P>

我引诱一句，足以惹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