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都姑息养奸，才是真的不好。皇上，臣妾记得，有句话说，若杀一人，能救百人，自然是该杀这个人的。”</P>

“恶毒之事，决不能姑息养奸！”</P>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贵妃啧啧舌，便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余婉莹。</P>

余婉莹是不舍的。</P>

那丫鬟长得娇媚可爱，我想，多半是自小服侍余婉莹的，不然也不会被余婉莹指派去做那样的事情。</P>

果然。</P>

余婉莹深深地看了那丫鬟一眼，说道：“你做错了事，我也没法子帮你了。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你家里人的。”</P>

丫鬟本来还想说什么的。</P>

可我察觉了余婉莹话语里的端倪。</P>

家人。</P>

是了，这丫鬟，或许是家生子吧？</P>

家里人都还在余府里面做事呢，她要是不肯就死，闹出什么难看的事情来，她的家人也会受牵连。</P>

“是……”</P>

丫鬟颤颤巍巍答应了，身子发抖，眼眶通红。</P>

看着她，我的心里毫无怜悯。</P>

被推出来顶罪，是挺可怜的，可她若是个聪明的，在余婉莹提出要推云才人下水的事情以后，一定会劝诫余婉莹的。</P>

我瞧着，这余婉莹虽然骄横些，但也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不然张贵妃几个眼神，余婉莹可不会意识到不对，就隐忍下来。</P>

丫鬟很快被拖出去了。</P>

不多时，衍庆宫那边，给云才人诊治的太医也过来了。</P>

太医拱手，沉声说道：“云才人身子不好，此番落水以后，又引发旧疾了，现在还在发热，情况不妙。”</P>

情况不妙。</P>

我了解章太医的为人。</P>

他一向谨慎，很少会用这样的言语，现在这么说，足以说明云才人的确实不好。</P>

“皇上！”</P>

我豁然起身，心里焦急，说道：“臣妾想去看看云才人的情况。这丫鬟的事情，就交给您处理了。”</P>

“好。”</P>

萧昱颔首，说道：“你去吧，回头朕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也去看看她。”</P>

“好。”</P>

我也答应着，正要走出去的时候，淑妃忽而朗声道：“余姑娘，你也跟着一起过去吧。毕竟……你也是要给云才人道歉的，不是吗？”</P>

骤然再被提及这件事，余婉莹咬了咬牙，默然起身。</P>

衍庆宫里。</P>

我到的时候，云才人又开始烧得说胡话了。</P>

采芳一看见这情景，急急地奔到了云才人的床榻跟前，握住云才人的手，说道：“奴婢回来了。”</P>

“小主别怕，小主别怕！”</P>

采芳小心翼翼，然而即使是她这么说了，云才人还是在说胡话。</P>

和上回差不多，就是很害怕，让人别再害她什么的。</P>

我看得心有戚戚，愈发厌恶张贵妃和余婉莹了。</P>

“你就在这儿磕头吧。”</P>

想着，我指了指门外的屋檐底下。</P>

此刻云才人病着，衍庆宫里不少宫女来来往往呢，正在外头忙碌着，余婉莹这要是出去跪下，不少人都能瞧见。</P>

这就是我要的效果。</P>

只要让余婉莹光明正大之下被人瞧见，她颜面尽失以后，张贵妃亦或是这宫里的别人再想要害云才人，那就得掂量掂量了。</P>

想想，会有什么后果。</P>

“……”</P>

余婉莹是不甘心的。</P>

然而，今日她既是跟着我到这里来了，注定只会是粘板上面的鱼肉，任人宰割。</P>

“好。”</P>

她到底是咬咬牙答应了。</P>

门外，不少过路的宫女看着余婉莹出来，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好奇地看了过来，指指点点。</P>

“这是谁？怎么在这儿跪下了？”</P>

闲言碎语之下，她们陆陆续续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讶然之余，也有人偷偷笑笑余婉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