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仔细想了想,迟疑回答道:“听说是出宫了,也有人说巧芝去给穆嫔守灵了,奴婢也是不知。”</P>
“想来张家现在情况乱糟糟的,忠武将军一走,树倒猢狲散,她也没人管了。”</P>
我一想也是。</P>
张家还是张家,却不是从前的张家了,巧芝一个穆嫔的陪嫁,谁又会多看她两眼呢?</P>
“如此也就罢了。”</P>
我也不想再搭理这件事,反正穆嫔是咎由自取,巧芝纵使是心有不满,按理来说也不会怨到我的头上来才对。</P>
正想着,云珠那儿又想起一件事来,忙道:“对了,奴婢回来的路上正好遇上顺子公公呢!”</P>
“他跟奴婢说,皇上还下旨,安排了使臣和车队,准备送燕凌雪回漠北去呢,过几日就要出发啦!”</P>
“娘娘可打算再去见见燕凌雪么?”</P>
燕凌雪。</P>
不是云珠提,我都险些要忘记我这个幼妹了。</P>
“等她出发那日再说吧。”</P>
我摆摆手,懒怠着搭理她,想着见了面,说不定又被她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了,还不如等她走的时候再说呢。</P>
到时候赶鸭子上架,她也没机会再别扭什么。</P>
云珠歪着头,大概不明白我的思虑,但她没有多问,想来是觉得,我的主意总归都是有道理的。</P>
但。</P>
三日后,燕凌雪即将离京的那个晚上,却出了事情。</P>
那天晚上,萧昱似乎原本是翻了阮贵妃的牌子的,不知为何却在乾元宫的偏殿里召见了燕凌雪。</P>
只听惊呼声传来,阮贵妃赶过去的时候,发现燕凌雪正衣冠不整地往萧昱身上扑,而萧昱面色铁青,一把就将燕凌雪推到了太师椅上。</P>
燕凌雪痛呼出声,眼看着人来了,索性嚷嚷开了,说自己都和萧昱这样不清不楚的了,萧昱一定要纳了她为妃。</P>
“什么!?”</P>
当晚,我都已经洗漱准备就寝了,一听说这件事,急匆匆赶去乾元宫,燕凌雪已经被人拾掇起来,捆成个粽子模样,准备丢去偏殿里看管着,明天一早送回漠北。</P>
“贵妃姐姐……”</P>
我嘴唇动了动,看向正在一旁指挥着人做事的阮贵妃。</P>
阮贵妃看见我来了,面色变了变,犹豫了一下,大致讲了事情经过,说道:“你妹妹也太过分了些。”</P>
“说是有些关于你的事情要和皇上说,派人问询,她也不肯开口,非要亲自和皇上说。”</P>
“皇上没法子,怕她到处说一些对你不利的话来,还是传了她过来。谁知人一来,竟然闹的是这么一出事情……”</P>
听完,我就明白了。</P>
燕凌雪不甘心回去。</P>
这不,死皮赖脸想要留下,不惜自毁名节,还好这乾元宫里也没什么外人,阮贵妃当即就决定,先把人捆起来。</P>
反正也没发生什么事情,索性明个儿一早直接塞上马车,先送回去再说!</P>
“……”</P>
我默了默,看向乾元宫的正殿。</P>
那里头灯火通明,看不见人影,不过我晓得,此刻萧昱应该是在里头的。</P>
他的心情一定不好。</P>
我想着,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犹豫着是不是要解释,或者说些什么的时候,阮贵妃已经反握住了我的手。</P>
“你先回去吧。”</P>
阮贵妃想了想,道:“皇上心情不好,这件事又和你有关,你现在过去了,两个人难免尴尬,我先帮你劝劝皇上。”</P>
我一想也是。</P>
燕凌雪是我妹妹,哪怕关系不好,模样上也是有两三分相似的,现在过去……</P>
“好。”我颔首答应,虽然还想问问燕凌雪到底想跟萧昱说什么,可一想阮贵妃应该也未必知道,便只好暂时回去了。</P>
这一晚上,我都有些心神不宁。</P>
第二日一早,我本打算去“送别”燕凌雪的,谁知清早过去乾元宫的时候,顺子公公才告知我,昨个儿夜里已经连夜送走了。</P>
“这么快?”</P>
我还有些吃惊,小心翼翼问道:“皇上那儿如何了?”</P>
“这……”</P>
顺子公公脸上的表情顿了顿,回答道:“皇上心情不大好。不过娘娘放心,那也是因为那个燕凌雪的,想来和娘娘无关。”</P>
“昨儿夜里贵妃与皇上说了许久的话呢,贵妃形容也有些憔悴,应该是没事的。”</P>
我听顺子公公这么说,心里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颔首只好告辞了,萧昱这会儿去上朝了,我自然是见不到他的。</P>
然而。</P>
我原以为这件事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十余日后,宫里以及前朝,开始流传一则流言来了。</P>
“元妃和京郊那个参将沈将军是青梅竹马呢。沈将军幼时是在漠北长大的,和元妃熟悉的很!”</P>
“难怪沈将军跟着张大将军的时候对漠北那样熟悉,沈将军还说自己是燕云十六州的人,当年城破以后成了流民,两地辗转,原来都是假的呀!”</P>
“自然!也不晓得沈将军跟着张大将军,为的是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建功立业以后,将燕氏给娶回去么?”</P>
“我觉得很有可能!啧,这两个人,现在又在京城相会了呀……也不晓得皇上知不知道这件事呢。”</P>
这样的流言蜚语宫里宫外都有不少。</P>
传到我的耳朵里头的时候,其实早就已经变了味道了,肮脏不堪。</P>
云珠更是愤怒,差点摔了桌上的摆设。</P>
“娘娘你是不知道!前朝的大臣们很是过分,现在已经闹开了,纷纷弹劾起沈将军呢!说他不配接手管理新兵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