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的人格重合,其中的艰难自然难以想象。
稍有不对人格崩溃还是小的。
整个思维沉入无数人格的记忆海洋之中,那才是最为致命,会让人永生永世失去思维的活跃,意识全部存在于交错的记忆之中游荡。
这个过程虽然艰难,但张落好歹还是撑过来了,思维人格的交锋于外部只是一瞬,于内部而言却是长久时间,甚至千年万年的争锋。
其中过程不多详述。
无非也就是几种反应而已。
嘴炮一点的就是,来吧,我会接受你们的一切,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血腥一点的,也就一个个杀过去,把全部的自己吞噬,反正自己打自己,也没什么需要怨恨的,成败都只一念。
佛系一点,就是大家都放弃选择权,随机吧。
这个过程在张某人自己看来,如果找个咸鱼作者来当作桥段写的话,差不多就是一句话概括‘以上省略三万字’。
若是找个不咸鱼的……水你个十章八章完全不是事儿。
当初草履虫借由焰魔的手环,吸纳了一堆五阶、六阶的力量都能达到近神。
如今张落将这么多轴度的自己,甚至是集体六阶位格的吸纳。
其中提升自然惊天动地。
虽然依然只能近七阶的程度,但修真仙之道的他,不需要去领悟掌控什么,他距离七阶真仙只差那唯一的升格。
世界承认地位,为其升格!
张落猛地睁开双眼!
他睁眼的刹那,禁锢自己的掠夺空间在其周围破碎,近七阶的力量一瞬间蓬勃涌出,将这周遭整个崩裂。
掠夺者见状脸色一变。
他急忙向自己所施展的掠夺空间过渡力量,妄图将其继续困在内部。
伴随掠夺者的意志于力量进入,被张落崩毁的部分开始迅速恢复起来。
但,如今,显然已经无法对张落造成影响。
他伸出了手,轻轻一摆。
将自己与这掠夺空间划开成为了两份,犹如天堑之隔一般,一边是血红空间,一边是斑驳大地。
分处两个世界。
“这……为什么会……”
掠夺者愕然不已。
“即便你如今的能力已经强到,我亦无法感知的程度,但……没有七阶,只要没有七阶……”
张落淡定的看着他。
“当然不止是我。难道你还没发现吗?”
“你的行为已经触怒了这整个世界,祂——来接我了!”
张落身形落于月球之上的刹那,整个世界开始了欢腾,祂为之欣喜,祂为之庆祝!
耳边传来了轻轻的震响。
好似被人欺负的孩子在向自己控诉着什么,张落知道这是世界本身在反馈。
世界不存在意识,天道亦只是运行规则,张落所感知到的一切,都是祂的本能。
能感受到。
强烈的感受到了。
祂在为自己逐渐升格的存在,眼中的景象已经开始逐渐穿透一切,时间、空间、维度、抬眼一瞬,整个宇宙的运行,平行世界的交错都缓缓出现在他的眼中。
仅仅是一刹那,脑海中所经历并处理的信息,以及超过了不久前自己复数人格重叠时候的千、百倍。
但这一次,他并没有遇到麻烦。
因为。
那是一整个世界,在为他辅助,在让他理解。
“放心吧。”张落轻轻出声,安抚的对祂说道。
“有我在这里,谁也无法伤害到你!”
祂轻震,自然而然的信任了张落的一切。
掠夺者瞪大了眼,眼看着张落逐渐被升格为七阶的身形。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为什么,我历经千辛万苦,掠夺了这么多世界才仅仅到达六阶,而你只是这样……只是这般简单!”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掠夺者大声怒吼着。
“呵!”张落忍不住笑了。
“什么时候你们掠夺者还讲起公平了。”
他负手看着对方。
“这番滋味不好受吧,我如今的状态想必是你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的吧?”
“自诩以破坏世界为捷径的你,却从未注意到,真正的捷径从一开始就被你亲手毁掉了。”
掠夺者重重的呼吸着,半晌才稳定住心神。
“事到如今,不过是风凉话罢了。如果不是我的行为,你又如何能升到七阶。”
张落轻轻道。
“不可否认,确实有这般的理由。”
“但是啊!或许没有你的行为,我的确得不到晋升七阶的机会,然而,你呢?”
“你却从一开始就将这条路绝断了。即使有千百个这样的机会,你也只能看着别人获得,不是吗?”
“而这……就是你所选择的捷径。”张落的话语中毫不掩饰对掠夺者的讽刺。
“是这样吗?”掠夺者低声喃喃着。
他猛然抬头,眼角流出血泪来“原来我一开始就走错了吗?”
“是啊。遥想多少年前,那时候的我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我帮助过很多人,却得不到回馈,最终一点点的沉沦在了力量的诱惑下。”
“仔细回想起来,若是当时能走到最后,我说不定也——”
掠夺者说着大声哭泣起来。
“我好后悔啊。”
他一把跪倒在张落面前。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大错,我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但是……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至少再杀我之前,让我把以前的那些错误都弥补回来!”
在如今的张落面前,他已经知道自己失去了一切机会,他想忏悔,他悔悟了,他想要弥补一切……
张落冷静的看着眼前这下跪磕头的掠夺者。
“你从未真正面临过七阶吧?”
掠夺者“……”
“平等对待每一个人?帮过很多人?——事到如今还来这一套,怎么,你以为不叫爸爸了,我就看不出你们掠夺者一脉祖传的技能了?”
掠夺者那哭泣的表情瞬间顿住。
张落一步步向他走去,每踏一步,掠夺空间就崩毁一处。
“那么既然曾经是大善人的这位掠夺者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毁灭的第一个世界是哪里?而在那个世界你又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