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儿一连又叹几口气，又小声辩解道，“这事和他也没有太大关系，大概就是我的课程还不够好的缘故。”

“你别想太多了，你这属于冷门课，逃课的自然多些，看你一日日烦恼的，抬头纹都要出来了！”

“我也不想烦恼，就是因为我的课本就是选修，所以最近旷课的学生越来越多，偶尔来几个，看到没人过来，下次指不定也不过来了，可真是够惨的。最难的还没来，你知道放假前马上还有一次选修课程，若是没有人选我的课，我可真的是大难临头了。”

“唔，这似乎不算是大问题吧！”

“本来确实不是，森林已经决定多拉上同班的同学一起过来选修，可是，她如今住院了，还真是不好办了。”

乔伊皱了皱眉，没想到玥儿会如此轻易对森林改观，“她呀，你别和她走得太近，容易吃亏，被卖了都不知道。”

两人边说边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商场，橱窗里摆满了当季新出的款式，玥儿拉着她冲进去高兴地挑起衣服，心中的不快一下子似乎都没有了。

乔伊神色恹恹，她的衣服都是宋宛请了人专门量身定制的，每次换季时新的款式也总是头一批就送到了乔家，因而现在家里的衣柜早已经塞得满满当当。

“乔伊，一个人逛街呀？”

乔伊扭过头，认出孔霞飞和她母亲，孔夫人圆圆的脸蛋，透着几分和蔼可亲，打扮时新，妆容得体，举手投足间带着旧式大家闺秀的仪态，在乔伊看来，她嫁给孔子健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表妹在里面换衣服。”乔伊摇了摇头，指了指里面的换衣间。

几步外，孔霞飞站在衣服店门口静静等着，又是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范明这几日估计日日往医院里跑，她恐怕又得难受几日了。

“霞飞，过来打声招呼。”孔夫人遥遥叫了一声，孔霞飞哼了一声，自己反率先走了。“她被我惯坏了，你别介意。”

乔伊摇了摇头，孔家和乔家未来势必会走到对立位置，他们现在走的太近，未来反倒不知该如何相处，如今这样子已是最好的局面。

“霞飞这孩子心思单纯，没什么心眼，也只是表面看着厉害了些，”孔夫人默默叹了口气，带着些忧虑望向远处，“她这样的性子，平日里最好得罪人，自小到大也没什么朋友，若是过去得罪了你，你也千万别和她计较，我替她和你道个歉。”

乔伊不明所以连忙摆了摆手，往后退了一步，“她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纵使有那么些不开心，可我本没有放在心上，而且你也只是她的母亲，不可能一辈子护着她。”

孔太太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玥儿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乔伊也不再多说，径自迎了上去，两人快速付了钱，和孔夫人擦肩而过。

玥儿看着她，明显感觉她脸色变差了。

“那个人惹你了？”

乔伊摇了摇头，“天底下的母亲大约都是这个样子吧！”下午的医院格外安静，乔伊拎着水果篮经过楼梯口的时候，看到几个病人拄着拐杖一点点练习着走路，医院里除了哭声，就是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她们四下找了一圈，病房里、训练房里都没有见到森林。

“听说，她伤的很严重，怎么还能到处走啊？”玥儿找的有些焦急，额头上密密地一层汗珠。

“兴许是躲起来了？”乔伊笑着说完绕过住院部往后，医院后面是一条小吃街，森林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四处闲逛，面上倒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表姐，范明在哎，要不然，我们还是别打扰她们了吧！”

乔伊眯了眯眼一把拉住她，眼前这人三番两次想要害她，她怎么能不收点利息呢！她拉着玥儿就迎了上去，“森林，你这腿怎么样啊？”

“没事呀，乔伊，玥儿，谢谢你们过来看我，我见到你们真是太开心了。”她笑的十分灿烂，怀里捧着一包栗子，吃的有滋有味。

“玥儿，要吃一些吗？”森林从袋子里抓了一把出来，“刚炒好的，很好吃哦。”

玥儿看了范明一眼，再次摇了摇头。

乔伊余光看着范明，几个月不见，这个人变得更加寡言少语，听说他为了森林已经彻底和家里决裂了，但是真是假没人知道。

外面风冷，他们只待了一会儿，又重新绕回了医院，医院门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卡车，推车无论如何绕不进去。

“我抱你进去吧？”范明半弯着腰，言语格外透着温柔。

森林点了点头，又回头朝着道，“乔伊，你帮我推下车子，谢谢啦。”

三人绕过一个紫藤花架，里面满满坐着病人，慢慢往前就是开阔的一处花圃。

“你们都想害我，是不是你呀？是不是你？”斜刺里突然冲出来一个病患，他手里握着一把菜刀，全身哆嗦着朝他们奔了过来。

乔伊拉着玥儿往后退了两步，另外一边的几个老人躲得太急，一下子将范明他们冲倒在地上。

那疯子大叫一声，右脚踢到森林身上，她大叫一声，抱着右脚在地上滚来滚去。

乔伊四下看了一眼，四面都是慌乱的人群，那疯子还在屋子中间大叫着。

“该吃糖了，吃糖了。”从大厅里冲出来几个医生护士，拿着一包糖果涌了出来，那疯子一看糖果，手里的刀就丢下了，医生们手忙脚乱又折腾了一通，那个冲出来的病患此刻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医生带着歉意和大家解释，原来这病人是癫痫发作了，被打了镇静剂后，重新送回了病房。

森林咬着牙蹲在地上，额头上冷汗涔涔，似乎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眼泪决堤一般往下落。

然后就在这一众病患复杂的目光里，森林再次被送进了急诊室。

乔伊抿着唇坐在病房外，这真的是个意外吗？范明是不是看一眼乔伊，眼神充满敌意，如同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也是她导致的一般。

外面的吵嚷声惊动了里面的医生，乔伊看了眼走廊里的病人医患，这些人手里竟然还带着相机，有几个豁然凑到了病房门口，往病房里张望。

“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点公德心？”

“范少爷，您也在这边呀！”那人语气算不得好，只是却也不再凑到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