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宛淡淡一笑早已记起了他,只淡淡将照片放到他面前。
西方人独有的浪漫情怀,只瞟了一眼就放下,笑着安慰她,“没事,都不叫事!”
宋宛摇摇头,知道他大约是误会了,又解释道,“ghter”
tony点了点头,又摸了摸胡子,“butnotrs”
宋宛只低着头,半晌终于从位上站了起来。无论事情多坏,都不能逃避,而要努力去解决,否则问题一直都在那里。
tony最后追着她出了咖啡厅,手里提着一盒糕点,笑着递到她手里,仍旧是蹩脚的英文,“尝尝!招、牌、菜!”
宋宛摆了摆手,推却不过接了过来,很精致的糕点,里面放了一条紫藤萝的纸花。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径直去了公司。
乔家船行自从卖出去之后已经完全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外面经过了彻底的翻修,还加高了一曾,看起来比过去气派不少。
她刚进一楼,前台的就迎了上来,“乔太太!”
宋宛心里奇怪她怎会认得她,直接道,“乔老板在?”
小姑娘摇摇头,“不在,今天不曾来过。”
“那,森林呢?”
“那位不常来的,今日也没过来。”
范曦月已经在街角的说书台上做了很久,今天说的是武松打虎的以一段,似乎是说书人百讲不厌的一段,小时候她就跟着爹爹到这边听了无数遍,没想到十几年过去,说书的人都换了几个,可是说书的内容仍旧还是那一个老题材。
“,要填茶水?”服务员身上是古色的对襟衫,上面绣着八宝祥云的金丝纹,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
她摆了摆手,看着楼梯口,顾自念了一句,“我等的人来了。”
白二爷这时候已经上楼,二楼梯口顿时让出一条路来。
“你找我?”白二爷嘴里嗤笑一声坐到她对面,范家人如今在上海是没有几分地位的,早已不是十几年前的时候了。
“白二爷!”范曦月笑着为他带了杯茶水,“我听说你最近手头有些紧,电影的投资听说都还没收回来?”
白二爷斜觑了她一眼,上下打量她一番,不算美的惊艳的类型,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
“难不成你也想演戏,找我投资你?”他品了一口茶,四下里张望着,茶馆里的多正专心地听书,他们坐的位置是二楼的一处僻静角落,落地屏风隔开一小方天地。
“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范曦月说着自己又喝了一口茶水,“听说最近又到了警厅换届的时候,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心思?”
“警长?”白二爷失声笑着,“孔子健还没死!他还是我的上司,你不怕我举报你?”
“呵呵他是还没死。”女孩重复了一句,又为他倒了一杯茶,转口又道,“听说你最近看中了一个戏子,捧得厉害。”
白二爷蹙了蹙眉,脑海里蹿出一个人的影子。
“森林实在很幸运呢!”范曦月叹了口气,又道,“可惜,她最近一直和我大哥住在一处,实在辜负你的厚爱了。”
“你哥哥,算个什么东西!”白二哥呸地一声,往地上吐出一口痰来。
“他当然不算什么,所以森林也未曾对我哥上心。可惜,那孔警长的大偏就喜欢上我哥哥了,而且正伤心呢!”
“我来不是听你说这些小丫头之间的屁事,你若是无事,下次就不要讲大话了,这次我就不与你计较了。”白二爷一口端起杯子喝干了茶水,他最讨厌被人吊着胃口。
“孔警长打算把女儿嫁到曲家,曲连云若是得逞,你这个警长梦,我看就彻底不用做了。”她说完看着白二爷重新坐下来,又道,“所以您最好还是多点耐心,听我把话说完。”
白二爷冷哼一声,到底重新坐回去,细看着她笑道,“我听说范家的惯来清高自傲,不理俗务,想来也是谣传。”
范曦月笑笑,“谣传未必可尽信,但也不全是虚言。”
“哦?”白二爷顾自倒了一杯茶水,看向一楼舞台中间,那人正讲到三碗不过岗,众人齐刷刷望着舞台,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我不过是想要帮助您抱得美人归,你看这个生意我们要做吗?”范曦月说完凑到他耳边耳语几句。
白二爷气冲冲瞪着她,“这就是你的法子?果然比之你祖父有过之而无不及呀!不过,这样的龌龊勾当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白二爷当真不再考虑?要知道美人常在,警察厅长的位置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范曦月说着摇了摇手里的杯子,茶水顺着她纤细的手指往下,一直落到白二爷的脚边,“二爷,真是痴情种子。”
“你记得,森林的命是我的,你若是敢动她,我保准叫你范家上下每一个人有好下场!”白二爷说完脚步不停,下了二楼。
范曦月哼笑一声,将杯子摔碎在地上,骂道,“好一个装模做样的伪君子!我等着你过来求我!”
等到白二爷的人消失在街头,楼下的丫头终于小跑上楼。
“,孔如今在上海歌舞厅里面,就只有一个人,看样子曲连云那边是打算动手了。”小橘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声,又道,“现在过去吗?”
范曦月摇摇头又问道,“我哥呢?”
“少爷如今一个人待在家中照顾那个女的,今日还不曾出门来。”小橘恭敬道。
“他们非要在一起,我还就非不让,真搞不懂我们怎么是一个娘生的。”她愤愤说着话却被楼下的敲锣声吓得一怔,百十来人端坐在楼下,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听得正出神。这时说书人正讲到武松与猛虎搏击这一段,可算是十分精彩了。
“走吧!”
小橘扶着她,两人匆匆出了茶馆,外面太阳已经落山,只剩下漫天霞光,天边云彩美丽动人。
“孔出事了。”孔霞飞站在街角,路上的鸣笛声一阵阵地响,她带着几分喘气声急急道,“方才,我看到孔被她那个未婚夫不停灌酒喝,啊,已经进房间去了,哥,这下我该怎么办呀?”
“你胡说什么!她身边不是一直都有随从跟着!”
“随从又不能进去,哥,你傻不傻呀!”
“那你不会找她的随从?”
“哎呀,哥,我害怕,”孔霞飞故意跺了跺脚,急忙道,“哥,上海歌舞厅,你来不来救她就看你的了,反正我得赶紧回家去了。”
另一头范明正在看书,重重叹了口气,看着森林,“你一个人待会儿,我出去找曦月那丫头,她喝醉了酒找我接呢。”
森林淡淡嗯了一声,仍旧低着头,将手里最后一枝蔷薇花了花瓶中。
晚间,芸香过来叩门,乔伊推了推身旁的人,竟然比她睡得还香,可真是睡意很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