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看着怪恶心的!”她做出恶心的表情,又笑着求情,“这个不场面真的不太好看,你看他,”她指着乔白杨,“他像不像一条流浪狗?哈哈……”
“像!”白二爷答应一声,右手又是一挥,“不用了,你们大家对我的忠心我都已经看到了。”
乔伊忙上前扶着乔白杨站了起来,他整个人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只是机械地走出大门。
乔伊痛哭着将他身上的衣服解开丢在地上,边哭边用手帕擦掉父亲脸上溅上的赃物。
贾平远回头看了眼船行,以后真的暂时不用过来了吧!
只是,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先生的目光毫不掩饰看了过来,他究竟是变了,还是和从前一样,这个他不想继续费劲去想了。
车上面的两人只是痛哭成一团,丝毫也没有察觉。
乔白杨情绪在到门外的时候终于和缓过来,乔伊已经彻底累晕了过去,他低头看了贾平远一眼,整个人狼狈至极,“我是不是错了?”
贾平远给不了他答案。
“回去吧,大家都等着你。”他回身催促了一句,双手抱着乔伊按响了门铃。
女医生一直守着乔伊一夜,她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昏迷了,竟然一直到第二日傍晚才幽幽转醒。
大家吓坏了只是绕着床铺围成了一个圈。“终于醒了,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我亲自煮了粥。”乔万最先开口。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可千万别忍着。”老太太坐在床边,眼角带着深深的皱褶。
乔伊看着心口突然就像是被洪荒之水淹没了一般,她伸手忙拉过被子蒙住头,耳边传来了众人紧张的呼唤。
“叫什么啊,真的是吵死了。”她几乎是猴子一般从被窝里跳着站起来的,看着众人又愣了半天。
“小姐啊,你吓死我们了。”芸香抱怨了一句,忙将大衣披在她身上,“还有心情作弄人?”
房间里接着又是一片沉默的寂静。
“去,盛饭过来。”老太太吩咐了一声,又手指指着她脑门,“嗜睡的毛病不是好了许多,最近怎么又犯了?”
乔伊哈哈大笑了两声,跳到床下抱住她撒娇,“您也知道我好些日子都没好好休息了,我爹呢?”
“我在。”乔白杨站在人群最后面,众人豁然让开一条路,乔伊只是小跑着冲到他跟前,“爹,对不起。”
乔白杨伸手揉了揉她脑门,右手又揉了揉自己酸胀的鼻子,“傻丫头,你已经不再闯祸,不用道歉。”
“真是,父女俩倒是客气地很。”老太太鼻孔里面冷哼了两声,率先出了屋子,“穿好衣服下来!”
冯姨连忙跟着老太太出了大门,刚出门只是又瞧见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泪。
贾平远和八爷在院子里做了很久,隔着窗子看她吃了饭,才进了大厅,这时候众人已经都散了。
“你昨日那样子可真是吓死我了。”贾平远带过一声抱怨,又将枣子推到她跟前,“这个你最爱吃,多吃点!”
乔伊抬头看着他,眼睛里依然还是细碎的笑意。
“别这个眼神看我,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受了伤,早就经不得折腾了吗?”他低头抢了一颗枣子,又生气咬了一口。
“赵小姐的病如何了?”她望着八爷,这几日过去,应当是有消息了。
“这时候还有功夫关心别人,倒不如多花些心思在自己身上。”贾平远打断她,气冲冲出了大厅。
八爷看着她,眼睛里带着歉意,自责,还有愧疚。
“别和我说对不起。”乔伊笑着揉了揉眼睛,嘴角溢开一丝笑意,“听着可酸了!”
八爷难得扯出一个不算完美的笑容,“对不起。”
“我不爱听。”乔伊气哼哼说罢,只是又望着他,“赵小姐如何了,你倒是别瞒着我呀,我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睡不着觉。”
“你希望她如何?”八爷不答反问。
乔伊拧眉想了想,“我希望她什么事也没有。”
“那就什么事也没有。”
乔伊越发竖起眉毛,扮笑看着他,冷飕飕道,“医生说过我不能生气。”
八爷看她这样子,只觉得心头负担稍微轻了不少,也忍不住笑着道,“我说就是。”
乔伊听完立马放下枣子,凑近了少许看着他。
“吃了太多毒药,所幸药性不大,所以还能活上个一年半载,这个却说不定了。”八爷轻松笑着说完,心口松了又紧。
“这样真的难为你了。”她说罢,别的话却又没了,靠在椅子上用毛毯裹紧了身子,只留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在外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如今她这样的身子,如果再想牵扯这些帮派纷争中,只怕不可能了。”八爷说完轻轻叹了口气,安慰她也安慰自己,“二哥他大约也快回来了,我昨日就梦到他了,他在车站往回走,然后你去接他。”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乔伊又落泪了,安静无声的泪水,只是顺着脸颊不停地流,仿佛他曾经在山间看过的一处活泉水,清透晶莹、闪着光。
八爷离开好久,乔伊才从房间出去,贾平远和小皮球在院落前的草坪上玩耍,小家伙脸上满是汗水。
小皮球骑在他脑门上,两只手被他捉在手里。
“说完了?”他瘪着嘴说完,目光闪了闪别开头望着远处,乔白杨和宋宛顺着小道过来中途又转了个方向,绕到另一条道上去了。
乔伊一边扶着小皮球从他肩膀下来,又小心看了他的伤势“你伤还没大好,倒是不必背着他。”
“这点伤算什么事,我压根不放在心上。”他只是干站着看她动作,右手不自然滑下来按在她手背,“跟我回苏州吧!”
“呃?”她慌乱中抽出手来,下意识退了两步。
“你装没听到啊?”贾平远偏头瞧住她,目光里凝聚着三分笑意,“照目前这个情形,你还相信他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