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满足了好奇后，倒觉得所谓的洋人诗歌尔尔。</P>

“外祖母所言极是，我也更偏爱咱自己的东西。”林然将那纸晾于桌上，净了手后，拿帕子将手指一根根擦干，指缝间也不放过，漫不经心道，“不过平白图个新鲜，远岫，你先给妹妹们送过去吧。”</P>

“是，福晋。”</P>

远岫捧了那暄软的纸张，刚到门外，却被鸳鸯开口拦住。</P>

只见鸳鸯站在廊下，对远岫笑吟吟道，“何必劳烦远岫姑娘，叫个小丫鬟跑腿儿也就是了。”</P>

远岫浅笑道：“福晋的吩咐，我自然该照办，这是咱们的本分。多谢鸳鸯姑娘的好意，还要劳烦姑娘替我寻个人带路。”</P>

这也是鸳鸯的本意与体贴：远岫到贾家的次数不多，哪里就能寻到路了？</P>

有了前两句铺垫，鸳鸯温声道：“既是福晋的命令，我们自当遵从。靛儿，你给远岫姑娘引引路！”</P>

一个叫“靛儿”的小丫头忙跑过来，扬着脸向鸳鸯和远岫问好。</P>

屋外远岫如何应对暂且不说，只见屋内林然与贾母闲话起了近来的趣事，她们这对祖孙少有这样独处的时间。</P>

“……听着荞哥儿倒是个读书的苗子，改日我将老师闲暇时批注的书整理出来，叫人抄录一份送来。”</P>

林然听闻贾荞进展颇快，倒是心中好笑当初贾蓼读书时，贾琏被贾赦骂过还不如自己闺女学得快，没想到过了这些年，二哥还要被骂不如自己儿子有天赋。</P>

贾母笑道，“许是荞哥儿随了他祖母。”</P>

这荞哥儿的祖母自然不是指邢夫人，而是荞哥儿的亲祖母，贾琏的亲娘，贾赦的原配嫡妻。</P>

“那也要荞哥儿上进，再如何有天赋的神童，只看仲永之伤就是了。”</P>

“嗐，也不求他们能如何，家里的嚼用够他们……”度日了。</P>

贾母这话说到一半，忽地想起贾宝玉与史湘云婚事由来，一时间出了神。</P>

林然不知贾母分神，只是贾家是贾敏的娘家，她不愿贾家太过败落惹贾敏伤神。</P>

于是开口劝道：“外祖母恕我多嘴，家中有底气给孩子们依托是长辈们慈爱，但总用这话教他们，时间久了该叫他们泄了那拼搏的劲头了。”</P>

便是有那奋发上进者，若成日里长辈只一味告知家中底子够你享用一辈子，久而久之那点上进的心思便会成了“我就算不成事也无妨，反正家里饿不死我”。</P>

林然本不想说这话的，贾家如何哪里轮得到她一个晚辈指点，说出口反倒可能叫人觉得她插手他人家事。</P>

贾母回过神来，笑道：“福晋说得是。”</P>

林然又与贾母闲白半日，等到远岫回来，才说过去姑娘们那处。</P>

“姐姐叫我们好等，探春都将我们联的诗句誊写出来了，唯独缺了姐姐的一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