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班头一挥手,手下们立即行动起来。他们将卫凌峰按倒在地,几人手持棍棒,另两人则紧紧压制住他的双臂,以防他挣扎。卫凌峰咬紧牙关,强忍着心中的屈辱与愤怒,他知道,此刻的自己除了认罚,别无选择。
就在棍棒即将落下之际,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
“住手!”
这一声响亮的喝止,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正欲施刑的班头和那些巡卫。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岑思卿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而坚毅。
被压制在地的卫凌峰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惊讶,也有不愿让岑思卿看到自己此刻的落魄。他试图挣脱束缚,却力不从心,只能以眼神表达着内心的焦急与担忧。
岑思卿缓步上前,目光冷峻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位面带轻蔑之色的班头,以及一群敷衍行礼的巡卫。对于这些人的轻视,他并未流露出丝毫介怀,而是径直走向班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我命令你,立即放了卫凌峰。”
班头听罢,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仿佛对岑思卿的介入既感意外又觉得荒谬可笑。
“七殿下,我不过是在遵循宫中的规矩行事,您若是横加干涉,恐怕不太妥当吧?”班头故意提高了音量,言语中充满了挑衅,甚至有意无意地提及了二皇子,试图以此羞辱岑思卿:“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二皇子亲临此地,也不会无视宫规,对有罪之人姑息纵容。七殿下,您说呢?”
岑思卿面色不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他深知,与班头这样的角色硬碰硬毫无意义,但为了保护卫凌峰,他不得不鼓起勇气,毅然面对。“规矩固然重要,但卫凌峰并非擅离职守,何来目无宫规可言?”
班头听后,不禁又嗤笑一声,故作姿态地反问:“哦?殿下言下之意,卫凌峰并未擅离职守?那他当值期间,人影无踪,卑职斗胆,请问殿下,如此亦不算是擅离职守吗?”
“是我让他去荣和宫的,并非他个人擅自行动。”岑思卿再次为卫凌峰辩白,语气坚定。
“即便如此,卫凌峰在值守之时擅自离岗,此乃无可辩驳的事实。按规矩,此举确有过错,理应受罚。”言罢,他转向岑思卿,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总不能仅凭七殿下您的一句吩咐,卑职就该对卫凌峰的失职视而不见?虽说是殿下您让卫凌峰去的荣和宫,但卑职若是不惩罚他,难道惩罚殿您吗?”
此言一出,其冒犯之意尽显无遗。
“你!”岑思卿明显感受到了班头的公然挑衅,怒火中烧,却也强行压制了下来。
然而,岑思卿忍了下来,卫凌峰却没能忍下这口气。他挣扎着抬起头,冲着班头,连名带姓地喊了一声,然后说道:“今日,我卫凌峰若有过,甘愿受罚。但你竟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七殿下无礼,此亦为大不敬!”
班头依旧是一副轻蔑之态,冷笑回应:“卑职怎敢?七殿下,您可千万别被这奴仆挑拨,错解了卑职的一片好意。”
岑思卿闻言,神色一滞,他望向卫凌峰的目光逐渐黯淡,头也缓缓低垂下去。
“七殿下,卑职还有这么个不听话的奴才要惩罚。”班头转向岑思卿,说道:“殿下,时辰不早了,您还是尽早返回荣和宫安歇吧。”说完,班头微微欠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在让岑思卿自行权衡利弊,选择退让。
见岑思卿沉默不语,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班头立刻提高了声调,下令道:“来人,恭送七殿下回宫!”
紧接着,班又故意将声音提高几分,向周围的侍卫发话:“卫凌峰无视职守,擅自离岗,即刻执行杖责!”
岑思卿步伐沉重地离去,但卫凌峰遭受杖责的闷响仍清晰可闻,如同重锤般敲击在他的心上。他双手紧握,指尖因用力过猛而深深嵌入掌心,疼痛却丝毫未能缓解他内心的煎熬。
与此同时,正在接受严厉惩罚的卫凌峰,尽管身体正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他强忍着剧痛,微微侧头,用余光瞥见了岑思卿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不禁感到宽慰。
这一刻,卫凌峰只希望岑思卿能够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千万不要受到牵连,也千万不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