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行,也就是宋家三子在谷主屋里待了一夜。
宋远行成了谷主的入幕之宾。
不日,谷主便会和宋远行成婚。
冷着脸,流言过耳,沉欲静心。不过是谷里平淡生活的调剂罢了,过几日便消弭无踪。
床榻的棉衾,药枕全都换了一新,想来是受知她习性的三生吩咐。有着外人味道的东西,丢了便是。许是真有些倦了,不多时便深睡过去。任由谷里流言蜚语。
这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有些讶异自个儿居然睡了许久,连时日都不知。
“谷主,该用膳了。”熟睡时不受叨扰,醒时便听见三途在屋外喊着。
净了净手,用布巾抹干入座:“轩辕呢?”
身旁的位置是空的,这会怎会不见他?
三途从侧屋探首,笑嘻嘻地道:“躲着生闷气呢谷主,你可得好好安抚啊。”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这流言谷主不放在心上,别人可不是。尤其是轩辕暮昀。
微微皱眉。生闷气?为何?
端着饭菜敲敲他的门,无人应声:“轩辕,我进来了。”
推开门是一室寂然。放下膳食,心中仍是不解。他的恼怒到底从何而来?
轩辕暮昀独自坐着,从清晨,直到日暮也不曾动过分毫。对蓝夜月的到来也置若罔闻。
蓝夜月在他身旁坐下:“轩辕,怎么不去用膳?”纤手揉揉他的银发。
“无法做到就不要妄言。”没有看她,语气是不曾有过的冷意。
“嗯?”侧身见着的他眼眶红红,像是哭过。蓝夜月顿时慌乱了起来,“怎了,轩辕?”
“你接受别人。”明明已经是他的东西了,难道连神契也无用的约束,所谓的神子到底是何物?控诉都是淡漠,让蓝夜月只觉心冷。
满腔的怒意和不甘空生无来由,也无从宣泄。话语,心情,全都如鲠在喉。她,没有一句否认,亦没有澄清。未想到他的心情,她心里其实并没有他吧。即使有着神契。她为他做的,也只是因为他是轩辕一脉。
不是因为他,不是因为轩辕暮昀。
“并没有,轩辕。”她的手抚上眉间,“忘了这个么,轩辕给我的。不会有别人。”她软言轻声。
不会有别人。
原来他是在在意。替他理好因山风而拂乱的额间长发,露出湛亮的眼眸:“看看我,嗯?”
蓝夜月的一句话就够了。扑进她的怀里,不让她看见此时他的表情:“我没有任何长进,姐姐。”像个长不大的稚童。
声音闷闷的。
无声的笑了:“那也没关系,轩辕很好。”
他是初雪,无垢无净,许多情绪都不曾体会。不懂争,不会夺,是什么都是无碍的。所以,他会因她而恼怒指控真的很好。
至少她非徒劳无功。
将重新热过的饭菜端上:“吃吧。”他这脾气,定是一天未曾进食。
低垂着头:“姐姐,我是不是很任性。”
拿着竹箸给轩辕暮昀布菜:“任性也无妨,只要是轩辕都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