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臻午休一小时起来,她决定出去逛逛,沿着菜市场相反的方向,一个人走走停停,毫无目的地瞧瞧看看。</P>
她路过岑自逸所说商场,停足观望,却始终没有进去。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她进了面包店,买了一袋吐司和几个蛋挞。</P>
感觉有点冷,她拢了拢大衣,这才发觉天色不早,朦朦幽暗,路上车辆也多了,匆匆忙忙似乎都是往回赶。</P>
袁臻心头那股失落感又莫名涌动,怔怔站在夜灯初映的街头,沉郁黯然。过去这个点,她已经将饭菜摆上桌,而女儿也边吃边叽叽喳喳撒开铃声般的笑语。</P>
现在,她惟一的精神食粮也逐渐枯乏。</P>
袁臻抿嘴仰头,她不喜欢这样悲凄的心情,好像她十八年的婚姻就是为了一个家,为丈夫而坚守贤妻良媳的角色,为女儿而焕发伟岸的母爱,却惟独没有为自己停留。</P>
那落满尘埃的梦想,终于在前几个月拂尘泛光,重见天日。她趁着女儿高三艺术集训,去琴行助教。</P>
女儿是艺术生,六月集训,必须离家驻校,开启全封闭的一年。</P>
袁臻送女儿到集训学校返回,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她一直紧绷的情绪倏然憋不住,缓缓蹲下,环抱双肩,埋头膝上,无声地抽泣。</P>
就在这时,岑自逸来电话,他听出袁臻语气的寂寥和情绪的落寞,沉默片刻,匆匆挂断。</P>
当晚,岑自逸居然驾车回家,彼时,她一个人趴在床上,也没吃饭,半卧半倚枕着胳膊发呆。</P>
门突然打开,岑自逸出现袁臻眼前,她愣住,半晌,喃喃问道:“你怎么回来?”未等岑自逸回答,她陡地扑簌簌落泪。</P>
袁臻记不清多久不曾在他面前脆弱流泪,她低头垂泪,咬着唇瓣,双肩微抖。</P>
岑自逸放下手里的提包,将卧室的门关上,来到床边,俯身抱住她,轻声说:“孩子大了,总要离开我们,这也是一种喜悦的收获。你要放开心态,期盼她的焕发青春的光芒,程鹏万里。”</P>
那一夜,袁臻窝在岑自逸的怀里,感受久违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