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小云娥,他也没多少时间去看顾。
“好!”魏豹笑了。
说到底,他也才十五六岁的年纪,根本没机会体验亲情。
对于两个兄长,还都是从他人口中听说的。
因为魏豹,言晏一行又在虞山书院多逗留了一段时间,带着魏豹和小云娥在太湖上泛舟,或是跟着廉颇和李牧探讨兵书兵法,日子倒也难得的惬意。
只是他们的惬意,对楚国来说却不是如此,秦军伙同并州铁骑摧枯拉朽,席卷楚国,不断的攻城略地,意图彻底占领整个楚国大地。
然而,一个问题也摆在了秦国面前,那就是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官员来治理偌大的楚国。
以吏为师那是高压政策,并不能持久,持久的镇压,也只会滋生民怨。
可是这种局面,言晏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去解决。
中原与并州不一样,并州是从零开始,没有世家贵族,也没有根深蒂固的关系网。
秦国却不行,从孟尝君提出了狡兔三窟之后,贵族们也都有样学样的稳固自己的封地,不会太苛待自己封地子民,使得秦国即使想动他们也不容易,只能迁走大部分贵族。
关键是楚国跟韩赵魏还不一样,楚国一直施行的都是周室的分封制度,贵族对地方的掌控也更加根深蒂固。
就像是吴县和青溪,几乎就是言家的地盘,秦国即便能迁走言家嫡系,可是整个吴县和青溪的百姓大部分也都姓言,跟言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秦国最常用的办法就是占领一地,以吏为师,然后从地方选出三老参政。
而这些三老,也根本就是贵族用来教化百姓所派出的人。
这些人秦国是没法动的。
嬴政和言晏的书信来往也很频繁,就是在讨论这一统的华夏大地该如何去掌控,彻底的中央集权,让王权能直达乡里。
“秦国行郡县,是为了将权利收归咸阳,但是这个步子迈得太大了!”
虞山书院的大儒、廉颇和李牧也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甚至没少开辩论,但是秦国听不听就不一定了,毕竟严格算起来,他们都属于是降者。
“何解?”言晏疑惑地问道。
“周室分封八百年,未尝没有他的道理,直接一次性推翻,不说世家贵族能否接受,百姓也未必能接受。”祭酒摇了摇头。
倒不是他们要学那些齐鲁腐儒反对秦国新法,而是因为秦国的步子迈的太大了,不论是贵族还是黔首都未必能接受。
“举个例子来说,楚人信巫祝,秦国则是取消一切淫祠邪寺,我们都知道这是好事,可是那些穷苦黔首能理解?就像是西边昆仑山后的身毒,他们有严格的等级种姓制度。”
“这一世他们是最低层的种族,已经苦了一辈子,你突然告诉他,种姓是歪门邪说,要取消种姓制度。”
“百姓是不会接受的,他们希望的是下一世能变成高贵的贵族,你告诉他们没了种姓,这一世的苦不就白受了?”
言晏愣住了,居然还能如此。
可是却不得不承认,似乎是真的有些道理。
“所以,从分封到郡县也是要有一个过程的!”祭酒认真的说道。
他们也没办法,他们是被征服者,咸阳不会听他们的。
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言晏能影响到咸阳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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