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秀。”
坐在高台上的岑凉, 轻吟了这两个字,眉目中闪过一道深思: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那是当然。”时远飞快地接嘴道, “毕竟,时秀长得这么漂亮,又有如此高的炼器造诣,自然有无数天骄心生爱慕。她的名字曾经落在过岑天骄您的耳里, 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吗?”岑凉目光冷然,他看了一眼时远, 随后开口说道, “我听你所言皆是夸赞, 莫非这时秀当真如你所说那般优秀?”
“当然……”时远这句话还未完全说出口,下一刻,从他的身后,便传来一道冷厉的讽刺声。
“当然并不是。”一名学生从时远的后方走了过来,他站在时远的旁边,阴阳怪气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岑天骄, 眼前这个人姓时名远,与时秀是姐弟关系。他口中极具天赋的时秀, 正是他的姐姐。”
那名学生的话音刚落,下一刻,他便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格外的凌冽,好似在这一刻,周围的一草一木, 一花一叶,甚至从他口中吐出的气息,都变成了的锋利的刀刃,从他的面部划过,抵在了他的喉结处。
他能够感觉到,只要他一动,他此刻恐怕就身首异处。
这就是天级上等班学生的实力?
在这一刻,在场所有学生心中一紧,他们的心跳加快,神经开始紧绷了起来。
坐在上首的岑凉,此刻目光淡淡地落在时远的脸上,上下打量了时远一眼,轻笑了一声道:
“确实有点相像。”
时远眼眸低垂,没有答话,然而脑海里却飞快地思考起对策。
岑凉看了一眼,声音低沉了下来,朝着时远问道:“看来,你跟你姐的关系特别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依旧夸赞她。”
时远听了,当场哭丧着脸道:“岑天骄,你应该知道的。”
岑凉顿了顿,问:“我应该知道什么?”
“我姐的性格啊。”时远开口道,“如果她知道我没有在外面夸奖她的话,我的东西肯定都要被顺走了。”
说到后面的时候,时远的话带着满满的怨气。这怨气太过浓重,一听便知道时远作为“弟弟”对“姐姐”有颇多不满。
被顺走了一枚储物戒指的岑凉,听到时远的话后,便瞬间沉默不语了。
反倒是其他人,对着这沉默的空气,开始脑补了起来。
时远有一个姐姐,有一个比他优秀很多的姐姐,并且他的姐姐同他一样是炼器师。有不少人立刻就明白了起来。
时远这家伙,看起来比他姐姐磋磨已久啊。
姐弟两个人的关系定然不会很好。
岑凉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罢了。”
这“罢了”两个字,众人竟从里面听出了无限的辛酸。原本环绕在他们周边凌冽的杀气,在这一刻,竟然消散,化为了虚无。
岑凉灵石微动间,他脚下的云朵,就化作了云梯。他就这样踏着这层云梯,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现在就开始训练吧。”
训练?训练什么?
新到的学生有些茫然。倒是贝运为首的那些人级下等班级的学生,目光呆滞。他们抬起眼睛,看着那从天边掉落下来的云朵,神情中充满了绝望。
时远抬眼望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他们几个人加在一起的云朵数量,还没有他一个人多。
时远:???
他抬眼看向了岑凉,便看到此刻岑凉也在望着他。像是知晓了他心中的疑惑一般,岑凉冷声开口道:“有人爱屋及乌,自然也有人恨屋及乌。你说你同你姐姐关系不好,但是也只是你说而已。”
“作为引导学长,我自然不会多做什么,就是……日常训练比众人多个几倍而已。”
岑凉冰冷的声音,让贝运这些老生望了过来。在看到时远身周那层层叠叠的云朵之后,竟然瞬间露出了同情的眼神。同时,他们对周围围拢过来的云朵,竟然不再抗拒。有一些人,甚至还伸开手臂,径直拥抱起这云朵。
贝运便是其中一个。
他快速地拥抱云朵,随后眼前一黑,瞬间陷入了他最恐惧的画面中。
漫天的炮火朝着他的方向轰了过来,火焰擦着他的头皮和脸颊,竟然给他一种灼烧的感觉。不仅如此,这炮火的密集程度,竟然比他记忆中的还要强大。
贝运一着不慎,就被炮火轰中。火热的火焰舔舐着他的皮肤,下一刻,他便被痛得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熟悉的炮火、熟悉的硝烟再次朝着他的方向射了过来。
他瞥了一眼身下的云朵,看到只有一小块的云朵变成烟雾消散了开来,而其他大部分的云朵则聚集在一起,一眼望不到边际。
这些炮火的场景,都是由云朵转化为灵力演变过来的,抽取的都是每个修士最讨厌、最恐惧的场景。也就是说,这云朵未散,这场景就不会消散。
这特么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即便弄出这东西的是岑凉,贝运还是要忍不住在心里骂上一句,然而苦凄凄地面对着这些炮火。一边面对,贝运还一边在想,时远那,估计要比他还惨吧?
毕竟,时远云朵,比他们每个人都还要多。
被贝运惦记的时远,并不知道身下的云朵有多么恐怖。他就这样倚靠在云朵之上,借着云朵的力道慢悠悠地飘了起来,随后眼前一黑,就这样……
睡了过去。
这让旁边关注的岑凉:???
他轻轻挑了挑眉,抬步顺着云梯走到了时远的旁边,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时远的脸,下一刻,时远晃晃悠悠地睁开眼睛。岑凉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下一刻,他便看到时远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在他睡过去的那一瞬间,他底下的云朵也瞬间小了一块。
显然,为了让时远“睡”过去,云朵出了不少的力。
岑凉:……
敢情他召唤出了这么多云朵,就是为了让时远睡一个好觉?
可偏偏,他还不能出言苛责时远,毕竟,这云朵、这训练内容,确实是他布置的!但是,岑凉怎么也想不通,这云朵落到别人的身上,就是恐惧的来源,那为啥落在时远的身上,就只能让他睡过去呢?
难道时远害怕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