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禇将刀柄换到左手,右手悄悄抓住上衣衣摆使劲抓了抓,又狠狠蹭了蹭,将汗渍擦净,迎着风吹了吹,才又把刀换过来重新握住,心里还是直打鼓,毕竟楚晗本人的武功也是极高的,听说在凤临国杀了不少人,乃是凤临国武林中出了名的天玄武尊,下手狠辣,挖心斩首,连心脏长歪了的都逃不过去……
想到这,她不由打了个冷噤,还未战,就有了怯意,等信号更是等得焦躁不安,心跳乱了频率。
楚晗闭着眼,手指轻叩桌面,将周围状况和各人心思都尽收眼底。
桌上提前备好的茶水她没动,即使她百毒不浸,也不能明知里面有毒,还往肚子里灌。
再说,就算真灌,现在也不是最佳时机,她又不渴。
除非需要装死,才能喝,不然喝了之后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岂不凭白让人知晓她百毒不浸的秘密?
一时间,寝殿内外,除了毛刷子刷在理惠征身上的轻微声响,就是楚晗那有节奏的轻叩桌面声,再无一丝其它动静。若是细心,就能发现,往常的殿外巡逻小队所发出的轻微脚步声,竟许久没有传来。
“怎么感觉怪怪的?好像……”楚晗故意打破有些沉闷的空气,“静了?”
颜柳的手一顿,面露一丝紧张,见理惠征闭着眼没动,便继续重复来回刷药水。
楚晗暗自轻笑,停止叩指,伸了个浅浅的懒腰,叹道:“别说,要是成天待在皇宫里啊,还真无聊,跟个大鸟笼似的!这一座座大殿,就是一个个小鸟笼,大鸟笼再大,走来走去,也不过是从一个小鸟笼走到另一个小鸟笼,没什么区别,真真是没什么意思。待这么一会儿,就已经觉得万分无趣,若是从早到晚、日日夜夜都待在这里,啧啧……当皇帝的,果然都不是寻常人啊!”
理惠征轻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有点心有茶水,可以占占你的嘴。”
楚晗道:“谢皇上,可媳女不饿也不渴。媳女不是哑巴,您又是我家夫郎的亲娘,见了您,自然要比别人亲切几分,话也自然多了些。”
理惠征又哼:“圣子嫁人不是小事,三年未到之时,不要挂在嘴上到处乱说。”
“那是当然!媳女心里虽然对迎娶琉火的事万分焦急,但这其中的分寸,媳女还是有的。”楚晗又闭上眼,“三年之约,已经过去两年了,只要皇上不反悔,这剩下的一年,媳女还是能继续等的,不急这一时。”
理惠征没搭理她,楚晗又道:“皇上您可要保重身体,以便到时看琉火如何风光大嫁。若是再得上次那样的病,欢喜鱼可就很难找了。”
理惠征刚要发怒,楚晗却不给她机会地紧接着道:“不过您也不用担心,真要不幸再得上,医圣师尊那儿倒是还有其它的治疗法子,虽然方法令人难受点儿,但若知道是我楚晗夫郎最亲的亲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不出手。但话说回来,若是您把自个儿写的圣旨当废纸,不把琉火嫁给我,那您的病可就跟她没有半文钱关系了。”
“寡人看你是不安好心,话里话外都是在诅咒寡人再生难治之症!”理惠征再难忍恼怒,“是不是非要寡人封了你的嘴,你才能安静下来?”
楚晗慢悠悠道:“您发这么大火做什么,无端端的,媳女诅咒您干什么?这不是看您脉象有异,才好心提醒么!”
“什么?”理惠征猛地坐起身,差点儿打翻了颜柳手中的碗,“你给寡人说清楚,脉象有异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