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负手而立,冷冷看着厮杀的战场,心如硬铁。
不一会儿,楚语然飘飘而回,道:“我已经见了营丘叛将蔡鲜,并故意让人看见,她肯定是说不清了,厘娡即使不杀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随后,他看到楚晗脸色不对,不由拉起她的手轻轻握住,放柔声音道:“怎么了?”
楚晗摇摇头:“无需再用计了,今日,她们全部得死!”
庞仪对自己的主子是够忠心,若非她纵容士卒烧杀抢掠、祸害那么多凤临男子,她一定会想办法留她一命。可惜,她驭下不严,并没有真正名将风采,不杀不足以泄愤!
庞军翻越黎山后祸害太多无辜百姓,使人只想让所有西真将士受到惩罚,为死去的人们偿命。
什么因果承负,什么死去的人都是命数,如果连这些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之人,还能被留命继续逍遥……
她不想说什么世道不世道,不想说什么公不公,只想杀她们!
因为从看到她们脑中闪过的幕幕景象开始,她便已忍不下去。
凤临百姓遭受到的无情屠戮,看着实在太过凄惨,太令人愤怒。
西真军营至今还有许多被抢掳的良家男子,他们全都被逼成军倌儿,每天过着非人的日子,身心都受到重创。即使坚强到不死不疯,活得也是如同行尸走肉。
她原本还有留她们一命、让她们为凤临做一辈子苦力的打算,可现在,她愤怒了。
去她爹的因果承负,她绝不容她们继续活下去!生不如死?她没时间招呼她们。一旦押到京城,最后再落入地方官吏手中,难保不会因受贿等各种手段而得到优待。
所以她改了主意,用话语激庞仪主动出城。
别说她此刻不想再搭理什么因果承负,就算真有,也算不到她头上,铁血之军,对阵厮杀,什么都能抵消。
“晗儿,”楚语然担忧地看着她,“到底怎么了?”
楚晗看他一眼,将他轻轻拥入怀中,却没有说话。
楚语然更担心了。
半晌后,她的声音才在他耳边响起:“语然,你亲自去一趟蓑衣城,告诉沈渊鳕,厘娡的军兵全都交给她了,除了被掳去当劳力和军倌儿的凤临人,务必做到一个不留!”
楚语然退开她的怀抱,凝目看着她,楚晗轻抚他的脸:“去吧,回头再跟你解释。”
见她暂时不想多说话,楚语然便没有再强求,点点头,飘身远去。
杀出城的庞仪满心怒火,那女子肆意侮辱殿下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强烈刺激着她,暴怒使她浑身充满力量,手中长枪锐气十足,整个人杀气冲天,令普通士卒难以阻挡,上来一个倒一个,连前锋中的悍兵都招架不住,身体被挑起横飞着砸进身后人群。
没了荆棘屏障,殿下给的锦囊妙计又被盗毁,还有身怀隐身术的巨大威胁存在,本来就只有降或拼两条路。如果不降,就只有拼,总不会伸长脖子等着敌人来砍。既然拼是死,不拼也是死,倒不如痛痛快快杀一场,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还赚一个。
但现在,她可不想只杀两个,她要杀尽所有凤临军,再杀了娄敏宵,最后引出那个会隐身的该死之人一举杀之!哪怕是自己也会倒下,也值了!出言侮辱殿下的人,她绝不容许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