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柔软的风拂过他们身边的草地,一弯小溪静静地在石涧游转,他的鼻尖被稚嫩的草尖轻轻拨弄,他的心忽然就宁静了,曲着一条大尾巴将她揽住,享受她指尖的温柔。她温润的面部线条倒映在他褐色的眼瞳中,是梦也好,就让他放下一切好好睡一次。
阿茗舞着银鞭,不能和这狼崽子浪费时间了,一手幻化出一支青竹笔,画出一道奇怪的金色符文,“缚!”
景赫冷哼一声,唇边露出诡异的笑意,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根金簪,阿茗只觉胸口一道劲气破体而入,嘭的一声撞倒在墙脚,回过神发现自己法印被破,胸口剧痛,一支金簪大半没入她胸间,只留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凤凰流苏在外。
阿茗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向她靠近男子,景赫指尖微动,金簪腾空而出,回到他的手中,阿茗捂着胸口上的伤口,疼得直打颤,艰难擦去唇角的血迹,嘲弄般地一笑:“学会找你母后帮忙啦,真是只长不大的狼崽子,只会在自个娘亲面前讨说法。”
景赫强压着愤怒,冷笑着挥出一道劲风,将阿茗摔向墙壁,“杀了你,看你还怎么嘴贱。”
一道破风声疾速划过,一柄长剑直朝景赫飞来,眼睁睁看着剑身没入自己的左肩,被定在墙上不能动弹,想要强行拔剑,却是徒劳,来人的法力根本不是自己能比的,强行挪动,反倒将自己左肩的伤口扩大。
鲜血顺着长剑涌出,低落在杂草上,明艳的色彩,给单一的草色添了一股媚气。
来人一袭素衣,身姿绰约,面若雕琢精致的羊脂美玉,真应了那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什么人?敢伤本公子!”
素衣男子并不理会景赫,径直走向了阿茗,阿茗淡淡笑道:“还算赶上了。”
“她呢?”
“我让她先走一步,我随后跟上。”
素衣男子取出一个琉璃小瓶,递给阿茗,“以你的身手,也能被伤成这样?”
阿茗顺手接过,取出一颗小丸掷于口中,毫不在意地说道“他用他家老妖婆的法器暗伤我,那老妖婆我怎么敌得过。”
素衣男子转身,将长剑召回,景赫一声闷哼倒地,愤恨地瞪着眼前绝世脱尘的素衣男子。
“你的人很快就会赶到,我不伤你性命,是看在妖界圣主的面上,你该知道,你我的差距。”
景赫纵是有千百不甘,也只有眼睁睁看着素衣男子将阿茗带走。
素衣男子将阿茗稳稳的扶起,飞身将她带到城外,有些无奈道:“也不知封了你一半法力是好是坏,现在的你连飞都做不到。”
阿茗整了整衣衫,苦笑:“当初是你们要封我法力的,现在又来假惺惺什么?”
“你若能听话些,受控制些,便不会有封你法力这下策。”
阿茗鼻子里闷闷哼哧一声,“我走了,没什么事别出现,我会把她带过来的。”
“如此甚好,你只需记住,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阿茗听到他这句话莫名的心情烦躁,他们的目的,眼前突然浮现乔吹锁笑盈盈对她说着“我相信你。”的景象,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她和他的目的,才不是一样的呢。
“公子,烈堂主中了蛇毒。”
景赫不耐烦道:“区区蛇毒有什么好怕的,让他自己逼出来,别来烦我治伤。”
“公公子,可是人跟丢了。”
“什么?”景赫一掌劈向跪在堂前的通报的下人。
“连一头瘸腿的病狼都抓不住,一群废物!”
一旁为景赫灌输内力疗伤的中年模样的人阴恻恻地说道:“公子,切莫动气,这伤可不轻啊。”
“我当然知道。”景赫愤恨地握拳锤向身旁的圆木桌,“不知道此人什么来头,法力竟如此深不可测。”
中年人收了内力,恭敬地回话:“公子,不如先想想怎样把四公子抓回来吧。”
“这个野种是肯定不能放过的,烈朔,你有什么主意?”
中年人眼神微微低垂,唇边展露出一丝笑意,“属下倒是有个想法。”
“说。”
“属下认为,现在平阳镇内处处是士兵巡逻把守,为的就是捉狼妖,既然如此”
景赫了然,“你是说,向城里放出狼妖的消息,引城里的人去替我们捉拿‘狼妖’?”
烈朔的脸泛着一半阴影,微微抬头看向景赫,诡异地一笑:“然。”
“好,你哥哥那个小堂主也不用当了,就你接任他的位置吧。”
烈朔惶恐般跪下,“烈朔多谢三公子提拔。”
乔吹锁在山涧中走走停停,疑惑着阿茗怎么还没追上来,在一块光洁的石头上坐下,“小白,你还能走么?”
他反感她对他的称呼,却懒得搭理她,也跟着在一块岩石上趴着休息,乔吹锁完全感觉不到他对她的腹诽,以为他也累了,毕竟劳顿奔波那么久,还受了伤,肯定是不能走太久的。但是,迟久不见阿茗的身影,乔吹锁一颗心渐渐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一道青色的身影跳动在林中,乔吹锁站起身一看,却是阿茗,兴奋地向她招手,阿茗远远地便看见她,直奔了过来。
“你怎么受伤了?不是说敌得过的吗?”
阿茗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出了点小意外,不过没什么大碍,我已经吃了仙药了。”
乔吹锁硬拉着阿茗不放,要求看她的伤口,给她上药,阿茗狠狠拍了拍胸口,以示无碍,乔吹锁突然想起在场还有一位男性,只好作罢。
阿茗才注意到这匹高大雪白的狼,眼中闪过一丝疑问,他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