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朕之子民岂能同汝比之?”
始皇帝怒不可遏,他完全搞不懂这竖子脑袋里面到底想的什么东西。
他始皇帝乃天下之主,这竖子天潢贵胄,竟然跟那些黔首之民相比,这是能比的吗?
“父亲,同是父母生养,同是血肉之躯,刀箭加身同样也会流血也会身死,高并不以为跟那些为父亲披坚执锐的甲士有何不同。
若说不同,或许唯一的不同乃是高是父亲的子嗣,有幸托庇在父亲羽翼之下。
然父亲,幼虎终归要离穴方能捕猎与山林,雏鹰也终要脱巢方能振翅与天穹。
昔日父亲由赵归秦,年不过十三,今日高年已十六,为何不能为父亲披坚执锐守土杀敌?”
嬴高此刻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的忐忑,毫不退让。
偏殿内,一片死寂。
始皇帝死死盯着趴在自己脚边的嬴高,鹰目之中的怒火几欲喷薄而出。
地龙熊熊,热浪滚滚,拜伏与地的赵高等一干近侍却无不是冷汗淋淋。
这十六公子倔起来真正是吓死人不偿命啊。
“可是有人跟汝言过什么?”
良久,始皇帝似乎想起什么,怒意更盛,阴声问道。
“是李由?是那叔孙通?还是那张苍?”
嬴高还没接话,始皇帝却是马上想到了几个人,继续追问道。
嬴高每天做了什么,始皇帝心中都有数。
而据始皇帝所知,这些天嬴高根本没见过什么外人,扶苏不必说还禁足在“望夷宫”呢,隗状也还关在廷尉府。
其他朝中的楚人官吏,根本没有胆子去凑到嬴高的身前。
而嬴高接触的人,章邯不会也不敢乱说,倒是张苍胆子颇大,叔孙通那帮腐儒自视甚高、嘴巴从来不关门。
李由呢跟扶苏交情莫逆,为扶苏说话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