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筱兰这次没有跟袁满回家。事已至此,回什么家?回去受家暴吗?周筱兰也不是受虐狂,无论如何也要把婚离了。
覃桂枝留女儿在家住几天,但周筱兰怎么也不愿意。她实在见不得父亲那阴郁的脸色,听不得母亲连连的叹息声。
“那你去哪儿住啊?”覃桂枝担心地说,“你那个家你还回去吗?你回不去了,我们也不会让你回去的。你一回去又要挨揍。就在家好好住着吧。”
再怎么犯错,母亲总还是最为牵挂自己的女儿。
可是周筱兰却摇头了,“妈,我给你们丢脸了。我没脸住在家里。”
“你这伢儿说的什么话啊?!”覃桂枝说,“你不住这儿住哪儿?难道真要住到那个老东西那里去?”一说起朱朝阳那个老东西,覃桂枝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不要再跟他裹了,乖女儿!”
“妈,你放心。我不在这儿住,但也不会去他那儿住的。”周筱兰说。
“那你去哪儿住啊?”覃桂枝问。
“妈,你放心!你女儿会有办法的,不至于住桥洞。”周筱兰说道,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
林珊珊知道周筱兰两口子在闹离婚,先把周筱兰痛骂一顿,然后又给周筱兰提供了住处。
“兰子,我说你啊!”林珊珊说,“离什么婚嘛,对伢儿多不好的。”
“事到如今,不离婚怎么办?”周筱兰说。
“唉,当初就叫你不要和那个老朱来真格的,可你就是不听,还陷进去了。”林珊珊叹息着说,“能不离就不离吧。破裂家庭对伢儿真的有很大影响。”
“我还是不想离。”周筱兰幽幽地说,“可是他是不会原谅我的。”
“那确实。”林珊珊说,“男人最不能忍的就是被人戴绿帽。”
“算了,不想这些了。”周筱兰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先在这里住着吧。”林珊珊说,“工作上的事,你先休息好了再说。”
周筱兰在外住的日子,覃桂枝天天打电话问她在哪里。周筱兰说在朋友家。覃桂枝就警醒地问是不是在老朱家。周筱兰连忙让母亲放心,不会再跟老朱有任何关系。
自从和袁满打了一架后,老朱就与周筱兰彻底失了联。没有周筱兰的任何消息,老朱的心犹如猫抓,人简直要疯了,人也憔悴了不少。
周筱兰和袁满分居了一段时间,也没有和好的迹象。这可把袁满给整恼火了,每天起多么早来收拾儿子,送他上学。下午又要抽时间去接。这就大大缩短了睡眠时间,对他的病情和身体极其不利。覃桂枝建议由她来带舟舟,但袁满很是硬气,不让她带自己的儿子。本想叫老妈来帮忙,大嫂却不放人,袁满只好自己带。虽有悔意让周筱兰回来,但心里的疙瘩又的确无法消除,只好这样一天天拖着。
“满娃子,看在伢儿的份上,把你伙计喊回来。”摆哥说,“莫拖久了。拖久了问题不好解决哦。”
“麻痹!她偷人,给老子带绿帽子。”袁满愤愤地说,“怎么可能叫回来。”实际上他心里还是多么想周筱兰回来的,但出于男人的面子,不愿在摆哥面前表露。
“要不今天晚上去发泄发泄。”摆哥说,“打一炮就好了。”
打一炮?尼玛就是在重庆没管住下半身打了一炮,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不过,如今周筱兰不在身边,倒是可以放纵一下。但是,如果这样,且不是越来越糟糕?
“摆哥,算哒,身体不允许啊。”袁满找了个非常好的理由来婉拒。
“几把。”摆哥说,“才多大点,身体就不行了。”
“出去修个脚可以吧?”摆哥问。
“回去招呼儿啊。”袁满无奈地说。
“把儿给你丈母娘带噻。”摆哥说,“你一个男的不好带儿的。”
那也的确是。把儿从幼儿园接回来,放餐馆不安全,放家里不放心。有几次,袁满下班回家,看到儿子都睡着了,满脸泪痕。把儿子摇醒,儿子睡眠被打断,又哭闹不休。弄得袁满很是火大又无可奈何。
“可是,我当初坚决不让她碰孩子的。”袁满说,“现在又让我给她说好话啊?”
“那还能怎么办呢?”摆哥问。
袁满也实在想不出办法来。
但伢儿天天这样哭闹,袁满实在忍受不了,只能给周筱兰打电话。
“喂,你到底管不管儿的?”袁满怒问。
周筱兰想要的不是袁满借儿子来质问她压迫她。她想要的是袁满叫她回去,哪怕是生着气地叫她回去也行。可是袁满除了这句气势汹汹的话以外,再没有另外的话了。这令周筱兰非常的失望。
“你不是可以管好儿子吗?”周筱兰带着怒气地嘲讽道。
“说那些屁话干么子?”袁满语气相当不友善,“要不是儿子天天要妈妈,老子才不会给你打电话呢。”
一听儿子天天想妈妈,周筱兰一下子心就软了。
“好吧好吧。”周筱兰说,“我晓得哒。”
“那你等会儿来把儿子接走吧。”袁满也语气缓和了。
“我来接不了。”周筱兰说,“我叫我妈来接。”
“你不来接?”袁满有些疑问,又有些愤怒,“麻痹的,你又跟那个老杂毛在一起了?!”
“关你卵事!”周筱兰毫不客气地回敬道,“我跟谁在一起,你管球不着。”
“你麻痹!”袁满怒吼道,“老子还没有和你离婚,你不要太过分了哈!”
麻痹的!你的意思是离婚呢还是不离婚?
没多一会儿,覃桂枝就来到袁满家。
舟舟正在屋里哭得昏天黑地。
“哎哟,我的乖孙哦。”覃桂枝心疼极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