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片刻，猛然响起雷鸣般的叫喊，第一间房内窜出了十几条彪形大汉，虎视眈眈到处观望，想找出发声的位置。</P>

老鸨被一巴掌打的懵了片刻，忽然大喊大叫起来：“快来人啊，这人看活春宫看上头了，非拉着我行那事，我不许他就打我，还抢了我的银子啊”。</P>

她声音尖锐，似母鸡被拔毛，狗被踩了尾巴，嗷的一嗓子，把那群大汉吸引到后院来。</P>

“兄弟，看春宫上头，找个女人就是，何必和老太婆动手，没钱可以跟我们钱爷借。你抢做什么？难道活得不耐烦了”？</P>

“哪只手抢的，伸出来，把它剁了，让你涨涨记性”。</P>

老鸨见有自己人来了，一把推开吴忧，踉踉跄跄跑回那伙汉子中。</P>

吴忧站在阴影里，目光透过那群汉子，并没有看到钱生，既然钱生没出现，他就不现身。</P>

“喂，哑巴了吗？跟你说话，非要让哥几个用强的不成”？</P>

“最近手头紧，借点钱花花。”吴忧刻意压低声音，改变自己说话的语调。</P>

“借钱，好说啊，你要用多少？出来，既然谈生意，咱们明面上来，不碰你”。</P>

“我要一千两银子，你可有？”吴忧前前后后借给钱生八百两，算上利息，让他还一千应该不过分吧！</P>

“一千两，你疯了吗？通知老大，有人借一千两银子，来大买卖了，贵客，快快屋里请，咱们绝不会动贵客一根手指的”。</P>

方才的横眉冷对，现在的卑躬屈膝，好像演戏一般。吴忧全然不动，任凭对方说出花来，只是冷眼旁观。</P>

有打手去通知钱生，不多时，一身疲态的钱生在两个女人的搀扶下，从第一间房走出。</P>

大汉们井然有序排列两队，让出一条路给他，更显他的尊贵。</P>

“谁啊，抢钱为借钱？你是穷疯了吗？滚出来，大爷的钱可不好拿”。</P>

吴忧长吸口气，多日不见，钱生确实比以前胖了一圈，胳膊粗了不少。</P>

他从黑暗中走出，阴影被拉的很长，像一头猛兽踏出牢笼，猎杀。</P>

钱生揉揉被酒色掏空的眼睛，看了好一阵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指着吴忧不住的摇头。</P>

吴忧也在笑，笑的很淡漠，这场赌局，看来赌输了钱生的人品。</P>

“兄弟，你怎么来了，还说借钱？咱俩提什么钱啊，我的不就是你的吗？想要多少，你说话”。</P>

“云家受难，我曾借给你八百两银子，按照你们这行的规矩，不让你多还，还我九百两就好，如果你有难处，八百两我也能接受”。</P>

沐浴在月色下，吴忧的脸多了一份白，白的没有血色。</P>

“吴忧啊吴忧，你太搞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大嘴一张还钱？我是跟你借了银子，不过都花光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可以资助你一百两银子，仅限于咱们的交情，至于云松吗？他不配”。</P>

“为什么不配”？</P>

“他一个废物，要那么多钱还不够挥霍的。哎呦，忘记了，你们俩一个废物一个懦夫，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啊”。</P>

钱生的调侃，引起那群汉子的讥讽笑声，在空荡荡的夜晚格外刺耳。</P>

吴忧笑道：“古人常说割袍断义，咱们算不算朋友”？</P>

“朋友？你配吗？我可从来没拿你当朋友，不过是我闲暇时逗乐的玩物，还傻乎乎跟我掏心掏肺”。</P>

“你对我不仁，我却不能不义。这样吧！你把欠我的钱还我，我绝不会伤害你”。</P>

“什么？你在说什么？大家听清他在说什么没有？”钱生哈哈大笑，猛然瞪眼一指吴忧道：“爷现在心情不爽，就连那一百两都不给你。哼，我是有钱，但就是不还，你能把我怎么样？而且，你今晚是走不出去的，叫声钱爷，我让你爬着出去”。</P>

吴忧抿了抿嘴，取出菜刀，月光下，刀鞘上的两条蛇好像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