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鱼闻言,皱着眉头微微思索。</P>
方家如今在大阳村的名声已经很差了,而且因为她拿走了方家一大半的家产,如今的方家也不过是个空壳。</P>
谁又愿意冒着风险借三百两银子给方家四房的人呢?</P>
她不相信,就凭着方耀家的本事,能借到三百两银子。</P>
“这事,我知道了。”姜子鱼想要去查清楚一切并不难,她反而是担心方秀秀,“二堂姐你回去之后,要将这个事情透露给三叔和三婶知道,若是可以的话,还是早些分家吧!”</P>
“四叔和四婶碰了印子钱,这三百两银子至少要还三百六十两,往后利滚利可不是个小数字。他们若是拿不出来银钱?这些追债的人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P>
“方家有多少家底,你和我都清楚。即使把宅子和田地全卖了,也凑不出来这么多银钱。”</P>
“到时候我怕你会出事。”</P>
方秀秀自然没有姜子鱼想的这么多,她此时听到姜子鱼的分析后,反而是吓了一大跳。</P>
方家人有多么的刻薄和无情,方秀秀自然是知道的。</P>
大堂哥方定文的病情时好时坏,他病情发作的时候,宛若一个疯子。</P>
方家小辈里,唯有四房有两个男丁。</P>
方老太爷和方老太太向来重男轻女。</P>
到时候若四房的酒卖不出去,这笔银子自然也就还不上了。</P>
敢放印子钱的人,个个都是有背景且手上沾了血的,他们拿不到钱就会抢方家的东西。</P>
而她身为方家小辈里,唯一住在方家的女子——</P>
“我!”方秀秀也有些慌了,“我会回去告诉父亲的。”</P>
“一定要掰碎了细细的说。”姜子鱼对方秀秀又道,“但是二堂姐,你要记得一件事。”</P>
“你会酿四谷酒,你在方家就有地位!若是人人都会酿这个酒了,那么你在不在,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P>
方秀秀明白,姜子鱼是在告诉她,若她后来同情四房和方家的人,把这酿酒的方法告诉方家人。</P>
往后她在方家,或许还会过的不如从前。</P>
只要她咬死不说出酿酒的方子,她的存在就是有意义的,方家人也真的不敢把她逼上绝路。</P>
方秀秀想着,便落了泪,她说,“三妹妹,谢谢你为了我好,我都懂。”</P>
“你放心,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对不会把酿酒的方子说出去的。”</P>
姜子鱼叹了一口气,安抚方秀秀,“我不是小心眼,不让你说出去。往后,你也是可以传给你的孩子们的,我不让你教方家人,是因为……”</P>
“我明白!”方秀秀抬起头打断了姜子鱼的话,她的目光和姜子鱼相接,“我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我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坏。三妹妹,我没你聪明,也没你懂事、乖巧,但是我说出去的话,一定会做到的。”</P>
方秀秀又一次给姜子鱼道谢,几乎包揽了姜家所有的家务,连高氏都抢不过方秀秀。</P>
姜子鱼也是真的心疼方秀秀,所以她托伍同安去查了下方耀家是在哪里借的银子。</P>
伍同安不愧是在安县做生意做了多年的老掌柜,不过三日便让人给姜子鱼带了一封信。</P>
伍同安在信函上说,四房方耀家和周氏,是通过周氏的赌鬼哥哥,从地下钱庄的苏家借的银子。</P>
这苏家本是容州的大户,如今家中还有一位四品京官。</P>
安县的苏家是当年分出来的庶枝。</P>
地下钱庄,便是这位苏家庶枝所出的苏七在外的产业。</P>
这些年容州的苏家和庶枝虽然来往并不密切,但是多少人都看在容州苏家的情面上,给安县的苏家一些方便。</P>
伍同安还说,这位苏七在容州也做了生意,让姜子鱼小心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