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我和厌夜放了工厂的鸽子，毕竟已经打草惊蛇了，接下来的暗访便毫无意义，我们俩干脆也不装了，直接玩起了失踪，不再外出摆摊。

倒不如说是从腐姬身上揣测出来的情报远超乎想象，所以工厂那边已经没多少利用价值了，通过里世界的观察，我便明白了那座工厂背后究竟在策划什么！

他们在工厂周围的居民区悄悄派发“种子”，让他们广泛种植后，再以高价收购果实，这样一来工厂获得了源源不断的原材料，那些穷人也得到了丰厚的酬劳，可没有人受伤的世界真的达成了吗？

“尤安，根据我之前和那家伙接触的过程中一点点打探，他们工厂里生产的是专门用来防护开采腐蚀魔晶矿时，所产生的侵蚀症的专业护具。”

厌夜一本正经地说着，我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继续分析道：

“呵……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拉比休斯山脉的腐蚀魔晶矿如果那么容易开采，价格就绝对不可能被炒作到如此昂贵的程度了，而那些所谓的护具……真的可以抵御侵蚀吗？”

“除非是中位防护魔法，否则以人类目前的工业水平，是绝对做不到完美防御的。”

对于魔法方面，厌夜绝对是最好的百科全书，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就准没错！

“中位魔法么？姑且不说有多少人类可以正常使用，光是各种炼金耗材的费用，可都是以金币为最低计算单位的，那种昂贵的东西如果有的话，那些官老爷们早就恨不得给自己和家人使用了，还至于绞尽脑汁去暗夜拍卖会购买可替换的鲜活器官吗？”

我露出讥讽的笑容，厌夜则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所谓的护具根本没有任何防护效果，能做到的仅仅只是延缓侵蚀症的爆发呢？”

我忍不住冲她竖起大拇指，虽然我早就猜到答案了，可直接告诉她的话，乐趣便大打折扣了，所以还是通过她所擅长的领域，一步步诱导她自己猜出答案，让她多体会一下“智慧”所带来的快乐，这样一来她满足了，也不会老给我出难题，岂不美哉？

“所以说到底，那群政客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商人，只要是商人便一定是逐利的，不论是提高利润，又或是降低成本，而在这个世界上，穷人的命才是最不值钱的呢。”

我继续往下诱导，厌夜开始了她的思考，不一会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兴奋地说道：

“原来如此，那个种子的果实是通过地脉为媒介，向地面上的人类一点点注入侵蚀症的毒素，然后再用某种方式，将它所需要的养分吸收并开花结果，这在人类的医学上是叫什么来着？”

“群体免疫！种子通过地脉传播微量侵蚀症，通过这里的居民体内不断培养抗体，当群体免疫的范围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再利用地脉将所有的抗体吸收做为养分，所以那些蠢货们自以为找到了财路，可他们不过是在用自己的健康换钱而已。”

厌夜能想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厉害了，所以我也顺势说出了答案，不仅不会让她用脑过度而产生烦躁感，还能让一个成熟的概念在她脑子里生根发芽，今后遇到类似情况的时候，她就更懂得举一反三了！

“可为什么工厂里的那些工人在身体出现侵蚀症的征兆以后，不仅不担心自己的健康，反而还表现出十分喜悦的样子呢？”

“这大概就是厂长给他们画的饼太香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许诺了什么，不过我发现还有不少厂里的工人，已经处于即将感染侵蚀症的边缘了，不如我们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