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很复杂,说不上来的滋味;带着很多的同情、遗憾,还有很多压在心底,未能说出的话。我甚至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撕开了她的旗袍,用银针封堵着她身上,几处重要的穴位,好让毒素蔓延的慢一点;我想那天,如果阿婆在场的话,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怎奈何我只是个庸医,是个二把刀,我没有学好婆婆交给我的医术,悔恨地只剩下眼泪。云澜则轻轻抬起冰凉的小手,轻抚着我的脸颊,微微摇头说“如果有来生,你会娶我吗”“你别说话,坚持,一定要坚持这世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这样真的不好你为什么总要走极端呢结果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流泪,但我确实是哭了“回答我,若有来生你会选择我吗”她用力抖了抖喉咙,紫色地嘴唇,轻轻地挤出了这句话。“会的,我会娶你,满意了吗别说话了好吗一定要憋住一口气,救护车马上就来”我用力点着头,那一刻心如刀绞。她的手轻轻在我脸颊滑落,放到了我的胳膊上,嘴角挂起一丝牵强的微笑道“尽管你一直在骗我,但现在这句谎言,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一句话吻我,吻我好吗”那一刻,我仿佛抛弃了所有世俗的观念,对彩儿的忠诚;我无法去拒绝一个,曾深爱我的女人,在濒死一刻提出的请求;微微低头,我望着她精致漂亮的容颜,望着她濒临崩溃的生命,嘴唇缓缓朝她靠了过去。只是还没到近前,她又轻轻抬手,挡住了我的下巴说“别吻嘴唇,否则你的良心又该过不去了,你对不起你老婆了”“没关系的,没关系只要你能活下来,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大脑一片空白的看着她,真的特别不希望,曾经那个聪明伶俐的女人,就这么在我眼前死掉。“逗你的”她再次苍白无力地笑了一下,又轻轻摇了摇头说“我嘴上有毒,怕把你害了吻我的额头吧,就一下,一下就好”眼里的泪水滴滴滑落,我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用力亲了一下;她似乎是紧张地皱了下眉,又缓缓将眉头舒展开来,口齿无力道“抽屉里有个首饰盒,里面有个东西,或许或许”一边说,她似乎有些上不来气了我的银针不是灵丹妙药,看来毒素已经彻底蔓延了;可她依旧咬了咬牙说“若有机会,就帮我杀了那个负心汉陈默,你在我心里,永远、永远是最优秀的,你一定可以打败他们”“会的,我一定会你也要好好活着,看着我打败他们坚持住好吗相信自己的意志,人就是靠意志,才能创造奇迹的”我用力咬着牙,却是那样地彷徨无措。“好想好想再回到那年,回到坪山啊;第一次见你,我就对你念念不忘,好好滑头的男人,有有意思的男人;你还羞涩,不敢看我,你一定是怕爱上我,一定的”她的嘴角,苍白无力地勾起一抹弧度,用力咳嗽了两声,那黑血伴着白沫,便从嘴角流了出来。“对我就是怕爱上你,所以才一再地拒绝你是优秀的,也是完美的,我一直都在欣赏着你的美,你的智慧,我喜欢看你穿粉色运动装的模样,青春靓丽,让人如沐春风活下来吧,活下来咱们还是一对冤家”“我知道的,都知道的你是我抓不住的男人,好遗憾啊,好像抓住你然后紧紧把你搂入怀里,让你让你心甘情愿地爱上我”说完这句话,云澜的瞳孔就开始涣散了,这时候云钟也冲了进来,厉声大哭道“澜澜我的好闺女,你你怎么了啊何必要这样,何必”“没了,什么都没了爸,女儿不孝,辜负了辜负了家族对我的期望”“救护车怎么还没到”那一刻我已经彻底懵了,因为云澜的脑袋,已经无力地垂了下去,她那放在我胳膊上的冰凉小手,也一点点地滑落在了床边。外面的大雨还在不停地下着,并时而伴着电闪雷鸣,那天救护车整整晚了十多分钟才到,医生上来的时候,云澜已经彻底没了生命的迹象。我经历过人生当中,很多绝望的事情,但却没有一样,能比那天的云澜更加绝望她明明对未来,抱有那么自信的希望,明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是上天却给她开了玩笑孔英婚没有跟她结,那些所谓的“股份”,也没有云家的份儿;她的精神已经垮塌了,好好的一个出嫁庆典,却演变成了一场葬礼;人世间,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吗“滚都给我滚你们这群不负责任的医生,我早晚要你们医院血债血偿”那时候的云钟已经崩溃了,他甚至对前来的医生拳打脚踢或许吧,如果医生早来10分钟,如果按照往常一样,5分钟能到,云澜或许还有救可医生也没有办法,那么大的雨,后来新闻上还报道,当天花都市区多处路面积水,还出了好几起车祸;救护车能来就不错了,我们都知道医生也是尽力了。“够了你朝这些大夫发火,算什么本事真正害澜澜、害云家的人是孔家,是黑冰集团也是你云钟,你连我这个妹妹都算计,你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初你要是不搞那些旁门左道,咱们齐心协力借助三叶草的技术,彻底摧垮孔家,何至于现在这样”云姨用力推了他一把,既痛苦又愤恨道。而云钟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力抱着头,竟失声痛哭了起来是啊,如果当初,云家对东商会少一些算计,他们少一些自作聪明,又何至于此呢只是可怜的云澜啊,她的本质应该不坏,只是因为她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最后才成了商业战争中的牺牲品。我无法界定我和云澜之间,到底存在什么样的关系;但她的这个仇,我一定会帮她报的;孔家谁都可以活着,唯独孔英得死因为他是个人渣,他不该这样戏耍云澜,开如此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