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德迅来了,周振兴也来了,还有其他黔州省地质局的财务人员也跟随而来。
青龙铜矿做到目前的程度,地质局可谓是倾尽全力。
在大雪封山之前,总算是不负众望,超额完成了一千万的工作量。
这次来到建安省,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结算勘查费。
除去已经到账的首款30的三百万,以及验收结束才能结算的20,这一次过来跟紫色矿业结算的勘查费,超过了六百万!
这么大的金额,不得不兴师动众。
年底了,全局的人,尤其是一零一地质队,就指着这笔钱好好过年。
要是拿不到钱,他们这些领导,都没办法跟全局职工交代!
眼看天黑下来,不见紫色矿业有人过来招呼他们吃饭,韩德迅和周振兴都有些紧张。
按理说他们是客人,总要有所招待的。
不说太丰盛,吃个便饭,这是人之常情。
莫非陈金河等人要给他们吃闭门羹?
肚子正饿得咕咕叫,地质局一行人准备出去自己吃晚饭,陈金河带着一众公司董事会、管理层,联袂而来。
两拨人马,正好在招待所门口狭路相逢。
“李唐!”
陈金河快步走来,双手紧紧地握住李唐的手掌。
一般来说,都是地位低的人,才会双手跟别人握手。
李唐连忙拿出插在口袋的左手搭了上去,“陈董事长。”
“李唐,你这么喊我,可就真的见外了。现在是工作时间之外,你要是不嫌弃,喊我一声陈哥,陈老哥也好。”
陈金河说完这句话,扭头看到李在强,忽然有些尴尬,然后松开手,跟李在强握手:“李老哥,你们在吐蕃省阿狸地区开展项目,太辛苦了。你们在那边的经历,我都听说了!”
“这都是工作,应该的。”李在强对于陈金河的热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辛苦的,咱们干地质工作,每一个人都是艰苦耐劳。”
“是的是的,李老哥是个实在人!”
陈金河跟李在强和和李唐父子寒暄完了,这才把目光看向另一侧的其他人。
紫色矿业的人,也都是纷纷跟李唐握手寒暄,一副老朋友见面热泪盈眶的姿态。
一时间,气氛很是热闹。
韩德迅、周振兴等人,原本从招待所走出来的时候,是走在前面的。
他们毕竟是领导,其他人有意无意的会落后半个身位。
可是,当陈金河领着一帮紫色矿业的高层出现的时候,眼里只有李唐,第一个就直奔李唐而去。
从紫色矿业众人反应,足以看得出来,离开了黔州省,离开了地质局的地界,地位上面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在建安省紫色矿业这里,人家就认李唐这个人!
别管什么局长、队长,到了外面,别人还真的不一定把你当根葱!
韩德迅和周振兴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
大家的心中,不免对李唐和李在强父子产生一丝羡慕的情绪。
对于他们来说,气氛也有一点点尴尬。
但是这种负面的情绪,很快就消散了。
在紫色矿业这里,李唐和李在强能够吃得开,那就意味着他们地质局、一零一地质队能够跟紫色矿业建立紧密的联系。
他们内心深处,其实也是乐于进到这样的场面。
至少好过吃闭门羹。
心里不免会感叹,能够住进紫色矿业的招待所,能够跟陈金河合作,得亏认识了李在强和李唐。
要不是李唐,他们现在还在办公室里面哀叹,马上要过年了,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就在韩德迅、周振兴眼巴巴看着的时候,陈金河终于过来跟他们握手问候,“韩局,周队,我可是一直期盼着你们能够来我们建安省!”
姚振宇在一旁笑道:“上次陈董事长从你们黔州省回来,一直跟我们夸赞你们黔州省人热情好客。这回,终于轮到我们有机会招待各位黔州省的领导了!”
一听这话,来自黔州省的人,顿时明白了过来。
紫色矿业的人记仇呢!
上次陈金河带人前往黔州省住城谈项目,被喝怕了,几乎是从住城落荒而逃回到了建安省。
到了公司,还心有余悸的跟姚振宇等人诉苦,说是以后再也不去黔州省了,喝酒都用大碗喝,菜都还没来得及吃,都快要滑到桌子底下了。
这次黔州省的人过来,刚才紫色矿业的高层人员走过来的路上,商量妥当,怎么也得给黔州省远道而来的朋友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就是一场战争,狼烟已经升空而起,战火即将弥漫。
喝酒?
韩德迅和周振兴相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喝酒这种事情,他们在行,从来不带怕的!
“既然建安省的朋友们这么热情好客,我们黔州省的人,客随主便,恭敬不如从命!”
韩德迅非常豪迈,兴致也很高,“今晚,我们一定要好好领略一番建安省的美食和美酒!”
几辆车子,载着他们直奔省城。
巨大的实木桌子,足以容纳二三十人。
桌子缓缓旋转,中间是缩小版的假山松柏。
各种菜肴陆续上来,佛跳墙、竹香南日鲍、鸡汤氽海鲜……
这一个丰盛的晚宴,每个人都很高兴,这种喜悦的情绪汇聚起来,就变成了高亢的酒桌氛围,觥筹交错。
李唐作为两边人的中间纽带,直接坐在了陈金河和韩德迅的中间,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尤其是紫色矿业的人,更是轮番上阵,主动跟李唐敬酒。
眼看李唐像个不倒翁似的,在椅子上摇晃,韩德迅、周振兴、李在强等人,立刻顶上,跟紫色矿业的人来了一拨刺刀见红的贴身肉搏战。
一番鏖战,黔州省地质局这边的人毕竟势单力孤,就算一些单独个体酒量惊人,还是没能抵住紫色矿业的群狼战术,双拳难敌四手。
大家喝的尽兴,紫色矿业的人,可算是为陈金河报了仇,情绪高昂。
纵然是胜了,也是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