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维金斯领着一众伽铝集团高层,涌进了会议室。
他们刚才看到李唐带着自己的团队,一路沉默的离去,甚至都不愿意跟他们多说几句话。
看到这样的情形,他们心中早已经预感到会议室里面的秘密谈话,效果不太好。
甚至很有可能谈崩了。
若是李唐跟立拓意见一致,那就意味着跟他们董事会的意见也是一样的,不可能给他们甩一个臭脸。
“是不是大家的意见有些分歧?”理查德连忙温声询问。
阿尔巴知道维金斯等人,是全力支持并购动议的,所以看到面前这些人,态度缓和了许多,没有把刚才跟李唐谈话引起的负面情绪释放在这些人的身上。
“李唐反对我们的并购。”他直言道。
“刚才他还跟我们说,一定会投同意票!”
“他是个虚伪的人,我就说过,不能跟华夏人做生意,他们总是喜欢耍小聪明!”
“这种情况,对我们实在太不利了。”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跟你们立拓友好合作,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我认为他脑子有些不好使,根本分不清利害!”
“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李唐的胡作非为!”
立拓的人还在沉默,伽铝集团的人,却一个个义愤填膺。
看着到手的大把钞票,却被李唐这个在他们看来自私自利的家伙,生生拦住了。
这是断人财路,肯定是人神共愤!
阿尔巴看到伽铝集团的人如此愤怒,心里稍稍有所宽慰,心情也好受了一些。
至少立拓和伽铝集团绝大部分人,想法是一样的,那就是促使并购完成。
只需要把李唐这只拦路虎摆平了,接下来并购的进展就顺利了。
“李唐明确表示要投反对票,但也不是说不可更改。”他不想让伽铝集团的人太过于绝望,然后把事态托向不可挽回的境地。
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有机会说服李唐改变主意的。
只是比较难以说服。
“各位,我们会为了共同的目标,继续努力!”
他站了起来,不打算多逗留了。
“李唐要投反对票,我们怎么办?”理查德连忙询问,“我觉得我们双方共同努力,总能够有更多的办法。”
“现在情况有些复杂。”
阿尔巴心里很清楚,伽铝集团的董事会也好,还是理查德为首的高层管理,对李唐的影响,不大。
刚才的谈判中,他们得到了一个明确的信息,那就是李唐看上了他们立拓家里值钱的宝贝!
这就是针对他们立拓!
就是要吃定了他们的立拓!
显然伽铝集团被蒙在鼓里也很正常。
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离开了伽铝集团总部大楼,阿尔巴立即召集所有的骨干,再次开会研究。
“李唐想要哈莫里铁矿公司的股份,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埃里克愤怒的谴责。
“他清楚我们的心里,知道我们一定会为了完成对伽铝集团的并购,不惜一切代价。”
阿尔巴心情还是非常沉重,“李唐提出要哈莫里铁矿公司的股份,或许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这么想!”
“绝不可能答应他!”
“哪怕是放弃对伽铝集团的并购,我们也不可能把哈莫里铁矿公司的大部分股份转让给他!”
“就算我们答应,恐怕董事会也不会通过这样的合作方案。”
“铁矿的利润率,大家都看在眼里。虽说铝产业也很有发展前景,但终究还是没法跟铁矿石业务相比。毕竟铁矿石是全球需求量最大的金属矿,市场最大,总经济值最高。”
都是立拓的高层,每个人都明白立拓的核心利益就是铁矿,这是不容别人分享的大蛋糕,也是他们立拓安身立命的根本!
阿尔巴当然明白大家说的这些道理,只是这种带着情绪的想法,对解决问题毫无作用。
“我们可以非常坚决的拒绝李唐的要求,这就造成了双方必然会彻底的谈判破裂。”
他压下了大家急躁的情绪,缓缓分析道:“彻底放弃到手的伽铝集团,你们觉得这样的结果,大家心里能够接受吗?”
大家都低头沉默了。
他们可不是话少的人,平常的会议上,各种发言络绎不绝。
但是对于这样的抉择,这是能够影响立拓未来发展和命运的抉择,没人能够轻易地作出决定。
这是一个能够把立拓的铝产业提升到世界前列的唯一机会!
错过了,十年二十年内,都不一定能够再次找到这样一个机会。
世界三大铝业集团,可不是经常陷入财务和经营危机。
“我们的报价,已经击败了所有的竞争对手,获得了伽铝集团董事会的通过。如果不是李唐横亘在中间,我们这次并购,就不存在任何的阻力。”
埃里克主动开口述说自己的想法:“我们肯定是不能轻易的放弃对伽铝集团的并购,但也不可能毫无保留的完全同意李唐的无理要求。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怎么说服李唐,对我们的并购投票通过!”
“说服李唐,还能有什么办法?那就是给他我们集团旗下铁矿公司的股份咯!”
“哈莫里铁矿公司肯定不可能给他!”
“你的意思是,其他的铁矿公司能给他?”
“任何一家铁矿子公司,对我们都是非常重要的!”
又争执了起来。
立拓旗下有多个铁矿子公司,仅仅是皮巴拉地区的铁矿公司,就有五个,除了哈莫里铁矿公司这样的运营数十年的铁矿公司之外,还有一些是矿山在建的企业。
比如霍普铁矿、宝瑞铁矿公司等,这些投资巨大的铁矿项目和企业,虽然没有开始营收,而且是一个吞金兽,但却是立拓的未来!
放弃任何一家子公司,就像是放弃任何一个亲生孩子一样,让人无法接受。
“要不把西门杜铁矿南部的三号或者四号矿权区让给李唐?”立拓勘探部总监维杜卡,管理集团所有的勘探项目和矿权。
勘探部属于集团直属领导的部门,重要性不容忽视。
作为跟李唐打交道最早的立拓的人,他觉得李唐最喜欢的一定是矿权,尤其是重要的矿权。
可是,矿权对于一家矿企来说,那就是房子的地基!
万丈高楼起,地基的作用,无需多言。
“西门杜铁矿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铁矿中的大矿、好矿,要真是拿给了李唐,他成功开发那里的矿山,那将会对整个国际级的铁矿市场,造成一次海啸一样的摧毁!”
“我们之前还在讨论怎么遏制李唐的发展,阻止他的铁矿市场的破坏。可是转眼间,我们现在却在讨论着,该怎么把手里的铁矿矿权或者矿山,拿出来,去取悦李唐!这不是买卖,而是助纣为虐!”
“不管是西门杜铁矿的矿权,还是哈莫里铁矿公司,以及其他的铁矿公司,咱们都不可能拿来当做筹码,用来交换李唐的一个承诺、一个点头。”
“这样的做法,对我们来说,简直是侮辱!”
“铁矿相关的任何一笔业务,肯定是不能拿给李唐的!”
“按照你们的意思,那就直接拒绝李唐的所有无理要求!”
“拒绝很容易,但结果也很明显,那就是对伽铝集团的并购的彻底失败!”
“集团最近在做瘦身运动,把铁、铝、铜三大业务之外的其他产业,尤其是盈利能力不太行的业务,逐渐剥离、销售。咱们公司旗下还有煤矿公司,煤矿生意也挺红火,但相对来说咱们规模不大,无法产生规模效应,收益率实在是差强人意。要不,把煤矿公司拿给李唐?”
“这主意倒是可以!”
“咱们也不是白给,肯定是要按照市场价,卖给他!”
大家还是明白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立拓作为一家世界级的矿业巨头,有自己的傲骨,自然是不可能轻易向人低头。
“到底怎么满足李唐的胃口,这不是我们该讨论的问题!”有些人却提出了不同的解决问题的思路:“李唐这样对待我们,那就要做好遭到制裁的准备!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该怎么反击李唐的敲诈!”
“这话说的对,我们不该讨论该如何屈服,而是要讨论该怎么让李唐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他这样对待我们立拓,是一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必须接受惩罚!”
“李唐很显然就是在威胁我们。”
“我们立拓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威胁过!”
“必须反击,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愤慨的人,情绪越发的激动。
阿尔巴当然不愿意憋屈、隐忍,如果有很好的手段,如果不是受制于人,他们何苦在这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但正如这些高呼制裁的人所说的,立拓确实不可能公开认输。
就算妥协,那也不能太高调,也不能太吃亏。
“刚才的会面中,我们其实已经拒绝了李唐的无理要求。但这样做,显然还不够。”
他终于做出了决定,“李唐希望通过手里的投票权,胁迫我们出让更多的利益。他这种行为,很卑鄙,很无耻,同时也让我感到很愤怒!我们必须要再次表明我们的态度,告诉李唐,任何的威胁,对我们立拓都毫无作用!”
“我们立拓绝不受威胁!”有人捏着拳头呼喊。
阿尔巴扭头朝埃里克下任务:“联系媒体,向外界透露李唐的恶心行径,也透过媒体再次告诉李唐我们的态度。”
“好。”
埃里克就在下榻的酒店,等来了托伦托市影响最广泛地媒体金融邮报的记者埃尔文。
埃尔文是金融邮报中,对矿业市场和矿业相关的金融行业,了解最为深入的记者。
但凡碰到矿业界重要的经济动作,必然是他带队出马。
何况是事关矿业历史上,很有可能产生的最大金额的并购案。
而且这件轰轰烈烈,被全世界资本界、矿业界议论纷纷的并购案,有李唐这位华夏的话题人物亲身参与其中。
他得到邀请,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约定的会面地点,一刻都不敢耽搁。
只看到埃里克,他显然是有些失望的。
本以为会是阿尔巴代表立拓,李唐代表自己,共同接受他们金融邮报的采访,共同向外界发出声音。
没有李唐在场,最大的期待也就落空了。
甚至阿尔巴都没有到场。
“看来你们立拓已经跟李唐有过会面了。”他很容易猜到立拓的人找金融邮报过来采访的内因。
“刚刚有过一次重要的会面,双方交换了想法。”
埃里克面对镜头,挤出一丝职业的笑容,“辛苦你们,这么晚还要赶过来。”
“这就是我们的工作,能够采访你们立拓,也是我们的荣幸!”
埃尔文没有太纠结不重要的内容,单刀直入:“你们立拓跟李唐的会面,有什么重要信息,能够向我们透露吗?”
“是的,这次会面,确实有很重要的内容,可以跟大家分享。”
“我想立拓的全体股东,全世界的矿业人士、金融人士,以及华夏的十多亿人,都会对这次的会面过程和结果非常感兴趣!感谢你能够跟我们分享,来满足我们对这种很可能创造矿业历史的并购,有一个更加全面的了解。”
埃尔文赞赏了一句,然后问道:“你们主要谈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