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赧然道:“老师,没有~”
吴宏摆摆手,捏着筷子的动作有些迟疑,似乎在犹豫。
夏河:“老师,您想说什么?”
吴宏说道:“嗯,夏河,老师听说你,和佣兵公会的公会长很熟悉,是这样么?”
夏河脸上顿时浮现出古怪的表情。
熟悉么?也许吧,熟悉到给自己提升难度,希望自己死在试炼场上的程度?
不过后来听说米会长也出了不少力气,纵然有米乔大小姐的影响,但也不至于米振东完全无视了自己。
遂点了点头,道:“算是吧。”
吴宏搓搓手,斟酌着问道:“老师虽然是一个二星武者,全身淬骨一锻,但说实话,一直都在武馆教学,没有过荒郊经验,老师想问问你,荒郊,是否危险呢?”
夏河闻言,严肃道:“老师要去荒郊?”
吴宏点点头:“说实话,倘若只是我一个人的话,倒也无所谓了,只是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患病,需要一大笔医疗费。”
夏河环视着屋子,却并没有看到另一人生活的痕迹顿感不解。
“老师您还有弟弟呢?”
吴宏从木茶几下面掏出一个相框,递给夏河,夏河伸手接过,这才看到那相框内,有着一高一矮两个男生的合影。
左侧那个个子瘦瘦高高的,很明显有着吴宏老师的影子。
至于右侧那个,反倒有些营养不良一般,似乎对镜头也有些畏惧,畏缩在哥哥身后,兄弟俩的合影显然是很多年前的。
只不过吴宏保护的好,照片还依旧如新。
“后面那个就是我弟弟,和我很像吧?哈哈哈,他比我强,会唱歌呢,还会写歌。
以后去京州,或者大城市给人家搞娱乐,很赚钱。”
吴宏说起自己弟弟的时候,语气很自豪。
“之前武馆的生活,薪水也比较不错,又安全,我考虑着照顾弟弟,也就没有冒险。”
吴宏解释道:“但是现在不行了,弟弟的病愈发严重,最近又发病,不知道哪里去了。”
“什么病,还会离家出走?”
吴宏摆摆手:“不是离家出走,他的病是间歇的,时不时就会离开一段日子,不过过几日就会回来,倒也没什么事。”
吴宏不愿意多说,夏河也不好追问,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因为自己的事,原本有着一个稳定工作的老师也被自己连累,被迫要去荒郊冒险。
这让夏河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师,佣兵的收益还不错,您只要不去荒郊,只在远郊接一些简单的任务,应该没问题的。”
夏河认真地说道:“不要往远郊深处走,只在边缘,那里都是一些一星晶兽。”
“就算被包围了,相信以您的实力,保护自己跑出来总是没问题的。”
吴宏点点头,这才松下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夏河举起啤酒:“祝老师好运!”
吴宏:“祝我好运,如果没有,那就祝我平安归来!”
“干杯!”
两个啤酒罐撞在一起,荡起泡沫。
…………
等到夏河离开之后,吴宏简单打扫了一下屋子,这时屋内的机械钟响起,吴宏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急匆匆地向着屋里走去。
屋内卧室,有一个简陋的灵堂就搭在阳台一角,上面挂着一个朴素妇人的遗像。
遗像下是一个骨灰罐。
吴宏将灵堂前已经燃尽的香烛替换掉,将撒在外面的香灰一点点擦拭干净。
随后跪下来,神色虔诚、念念有词地低声诉说着。
“妈,我被开除了……”
不过没事,我教的这个徒弟人挺好,今天还带着东西来看我了。
以后成了佣兵,挣的钱更快了!
妈,我马上就攒够钱,就可以带着弟弟做手术了。
弟弟这几年犯病越来越厉害了,我也不懂。
妈,您怪我吧,我没照顾好弟弟,我让他受欺负了。
受欺负了没人帮他,他在学校也不说。
这么多年一直让他活在别人的眼光里,他受不了,我也受不了。
我对不起您,妈,也对不起弟弟……”
灵堂前,这个朴实,憨厚的中年男人,正含泪轻轻诉说着。
自责的眼泪,顺着脸庞和下巴不断滴落下来。
只有面前的遗像,妇人温婉和煦的笑容,仿佛在包容着他的心声。
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吴宏的灵魂才属于他自己。
生活很苦,我无人可依。
可我,从未选择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