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打了一鞭又一鞭,直到把程潜的背部抽出了数道血迹,才肯罢手。</P>
他消了心头之气,却仍不肯放过他。</P>
“传孤懿旨,就让这个小录事在此处跪上一个晚上,天亮了才许他走!”</P>
他吩咐完毕,才舒了心情,重回轿子。</P>
此时的程潜,听到这一消息,惊得立马仰头望着他。</P>
可只望得到那华贵的龙角轿子,缓缓从他身边走过。</P>
是那么的冷酷无情。</P>
程潜默默地回过头,眼里仍然是不敢相信。</P>
没想到,这太子,果真如传闻那般,残酷狂妄。</P>
他心头此时冒出了自己妻子的话音,“那太子残暴自大,不值得你去追随……”</P>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明白,皆因身有体会。</P>
“哼,你倒霉就好了,还得连累奴家要陪你,给洒家跪好了!”</P>
一个东宫的小太监,奉了命来看守他。</P>
防止他跑掉,或偷懒。</P>
程潜就这么跪着,跪在宫墙下的路边。</P>
那些达官贵人、穿梭的轿子,来来往往,瞧见了他,无一不指指点点的,还时不时偷偷取笑起来。</P>
但却无人理他,也没有人敢靠近。</P>
很快就到了黄昏,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雪,天气更加寒冷了。</P>
礼司郎姚大人,下班经过,正好瞧见了他。</P>
程潜抬起头,发现是他,微微与他对视了一下。</P>
却也见那姚大人低下了脑袋,快步走着离开。</P>
他见状,嘴角微微勾出微笑,心头落寞却惨淡不已。</P>
“大人,我们需要去救他吗?”</P>
管家撑着油纸竹伞,站在了程知节的身边,目光有些试探地问了他。</P>
程知节站在远处,目光定定地望着那跪在雪地的人。</P>
不知在想些什么。</P>
良久,他扭过了头,语气冰冷地回答道:“不管他,我们走。”</P>
那姚大人快步出了皇城,心头始终萦绕着程潜之前说过的那句话,他再也忍不住,决定修书一封,让小厮快快送去程家。</P>
“程录事啊程录事,老夫只能帮到您这儿了。”</P>
姚大人看着那漫天的风雪,喃喃自语道。</P>
程潜一直跪着,直到宫墙两旁都点上了灯,风雪越来越大,他冷得不由得全身都打起冷颤。</P>
就连看守他的小太监也顶不住了,说话也开始了哆嗦。</P>
“我、我去喝口酒,你你你可别跑了啊。”</P>
说罢,他便冷得直跳脚,快步离了开。</P>
程潜侧头看了他一眼,略略无奈地笑了。</P>
下一秒,突然感觉雪不落了,他仰头望去,原来是齐杏撑着伞,挡在了他的头上。</P>
“郎君!”</P>
她把伞交给身后的白叔,一脸心疼地蹲了下来。</P>
搀扶着他。</P>
“郎君,我们不跪了,管他们呢,我们回家好吗。”</P>
齐杏拉扯着他,想让他走,孰知,程潜那冰冷的手挣脱了她。</P>
默默摇了摇头。</P>
“夫人,那可是太子殿下,我们斗不过的。”</P>
他幽幽说着话,嘴唇都发了白。</P>
“潜,你别说话了,来先喝口水。”</P>
齐杏拿着羊皮囊,给他喝了点热水,喝完了后,程潜感觉身子暖多了。</P>
“白叔,拿狐裘,快!”</P>
齐杏从白叔手里拿了一件巨大的狐裘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那件狐裘披风,摊开了后有一张被子那么大。</P>
“潜,来,这边风雪大,我们去那边屋檐下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