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丛白花花的发丝的时候……乔梵有一瞬间的麻木。</P>
她拨了拨左耳朵后面密集的几根白头发,自顾自地说:“白发是冠冕,是成长的勋章嘛……没事的。”</P>
可是,她心里还是咯噔的。</P>
幸运织屋里有很多青年的掌柜,头上都有很多白头发,乔梵一直没在意。</P>
毕竟白头发长在别人脑袋上,事不关己。</P>
可是此时,那些沉箱底的意识,浮在了记忆的水面上。</P>
乔梵脑海中浮现青俊河的白头发……是啊,青骏河的耳朵后头也都是白头发了!她才反应过来。</P>
“看来青骏河这小子比我累多了?他那白头发该是我的几十倍了吧……”乔梵忽然开始体恤她的雇工们。</P>
“应该是劳累过度了?”乔梵这才真真实实的体会到工作的不易。</P>
工作,就像是一块方方正正的铁,缠裹着层层圈圈的铁丝。</P>
白头发让乔梵看见——“幸运”背后的一些东西。</P>
她记得华夫人经常说的一句话:“不要在没有幸运的地方找幸运。”</P>
还有一句话——“这个世界,是被咒诅的。”乔梵忘记是在哪里看到这句话的了……噢,应该是在《罪果》那本书里看见的。</P>
最近城里还挺流行这本书的。</P>
乔梵若有所思。</P>
她跑来华暖儿这里诉苦。</P>
“那哪儿是什么真的幸运?”华夫人看着乔梵说,“不过都是骗骗外人。你可别真信。”</P>
“城主,您从来都不骗人的!那些布可真着哪!不然哪里那么些回头客?”乔梵振振有词,她不相信!她们仔仔细细经营的一切?都是一场虚假的幻灭?</P>
“幸运这东西吧……这里没有,”华暖儿说,“可能……那些人将错就错的以为……那些布匹实现了他们的一些愿望……然后呢?”</P>
“那岂不是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乔梵不是没有发现这些布匹里的猫腻儿。她怀疑过,也认清过,只是自己心底里不愿意承认。</P>
“你想在这里找意义?”华暖儿梳梳乔梵柔顺的头发。</P>
“……”乔梵没有说话,她好像触摸到了什么真相,这真相令她害怕。</P>
“哎呦,白头发这东西,没啥的!”华暖儿眉开眼笑地说。</P>
“……”</P>
“别慌,别忧虑。”华暖儿温暖地摸摸乔梵的头发,说:“嗐呀,怎么说呢?不是还有我?哎呀,放心吧,白头发会变成黑头发的!”</P>
“夫人,幸运织屋还能再开起来吗?”乔梵一直抓住这点不放。</P>
“嗯……是个好问题……我想可能不会再有了……”华暖儿真实地说。</P>
“我也觉得。”乔梵不再抵抗什么。</P>
“是吧……这地上哪儿有什么幸运,现在想来,不过是虚化的假象罢了。”华暖儿轻飘飘地说。</P>
“是因为岫烟墟的坍塌吗?”</P>
“可以这么说吧。”</P>
“那伙计们那边怎么交代。”</P>
“会有更好的安排呀。”</P>
“我这心里觉得空落落的。”</P>
“嗐!别为这个叹气,假的过去,真的就要来了呀。该过去的总是要过去的呀,留不住。”</P>
“哈哈,我不管!”“反正有城主在,我这个小店长,就听安排呗!”</P>
“对呀,让我们乔乔的黑头发再长出来!”</P>
“这还能长?”</P>
“当然了!”</P>
“店里有个伙计,他的白头发可多了!”</P>
“那也能长出来。”</P>
“真的吗夫人!”</P>
……</P>
第160篇竹杯、白发、谁知不是保护的蜜糖?完</P>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