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印梅红着眼睛:“那也得试试,我现在就写信,请人快马加鞭送过去。另外,我想请娘陪我去嫂嫂那里一趟,嫂嫂娘家在刑部有人,或许帮得上……”</P>
王印梅一整日在外奔波,回到陈家正要去和陈廷安说话,听门房说陈廷安已经出门去了,大嫂带着孩子们回娘家去了。王印梅咬着唇,压制住心头的惶恐,迈着沉重的步子回了毓铭院。</P>
“二奶奶,您吃些东西吧。您今日都没怎么吃喝,身子熬坏了可怎么办?”瑞雪端了饭菜上来,小声劝道。</P>
王印梅苦笑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正在此时,丫鬟禀告,杜姨奶奶上门求见。</P>
杜蕊进门,先是行礼问候了王印梅几句,垂着眼眸道:”二奶奶,我哥哥说家中攒了些银两,想赎我出去。“</P>
王印梅闻言冷笑了一声,杜策在金陵锦衣卫任职,想必已经得了风声,迫不及待就要把妹妹摘出去了。</P>
“好啊,树还没倒呢,猢狲就要散了,也罢,你要走,我也不留你,待二爷回来了,我只管将事情表明罢了……”王印梅冷冷说道,看了一眼瑞雪:“去把她的身挈拿出来!”</P>
杜蕊跪在地上,等身挈拿到手了才哼了一声:“二奶奶,您也别怪我,我在这府里过得如何,您也清楚。我十八岁进了陈家,今年才二十四岁,二爷进我的屋可没几次,我都守了五六年活寡了,总不能守一辈子……”</P>
王印梅见这个时候,她还说些守寡不守寡的话,越发愤懑,抄起手中的茶碗就砸了过去,大喝一声:“滚!娼妇!”</P>
杜蕊揣着身挈忙不迭跑出去,出门撞见李茉雪正站在门边,脸上晦暗不明。杜蕊白了李茉雪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P>
李茉雪站在门口,看着丫鬟们进去收拾地上的碎瓷,听着瑞雪安慰二奶奶,她的心一点点沉到了谷底。这感觉太熟悉了,就像几年前她家被抄之前一样,府中弥漫着阴霾,每个人都像是没了魂。李茉雪慢慢回了自己住的院子,让弄琴出去打听了一番,知道隔壁陈廷安一家已经把孩子们都送回了娘家,越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P>
那日陈珈受惊,李茉雪心念转动间,想为陈朝安再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孩。陈朝安出发去金陵那日,李茉雪追到了侧门边,大着胆子说想跟着陈朝安一起出门,贴身伺候二爷。</P>
陈朝安嗤笑一声,指了指马道:“你会骑马吗?”</P>
李茉雪自然不会,红着脸道:“我可以和二爷同骑。”</P>
陈朝安哼了一声翻身上马,在李茉雪往前走过来的一刻,突然拽动缰绳,催马前行,扬起的马蹄险些踢到李茉雪身上,风中传来一句话:“你不配!”</P>
那话飘过来,砸的李茉雪脸生疼,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李茉雪红着脸艰难回府。那一刻她才明白了,她连做替身的资格都没有。</P>
入夜,星子寥落,院中茉莉盛开,各处飘着清新的香气。李茉雪收拾了自己的财物,揣着一包金银首饰敲响了毓铭院的大门。</P>
王印梅冷着脸听完李茉雪的话,看了一眼瑞雪:“去拿她的身挈。”</P>
她已经不气了,她们要走就走,陈朝安若回来了,应该明白这并不是她在搞鬼,是妾室们自己要走;陈朝安若回不来了,也算积德行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