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紧我,先冲上前面东北方的山梁,占据有利地形。”姜简的声音紧跟着响起,略带一丝紧张,却干脆利落。</P>
草原上地势空阔,却绝非一马平川。前方斜向东北,大约三四里远的位置,就有几座丘陵。</P>
马贼来势汹汹,大伙光埋头逃命,未必能逃出生天。占据有利地形,与马贼周旋,待天黑之后利用夜色掩护脱离接触,可能才是最佳解决方案。</P>
“听副都护的,向前面的山梁冲!”曲斌闻听,立刻改变主意,扯开嗓子大声附和。</P>
“把咱们的认旗插在地上,免得拖累大伙。放响箭,提醒马贼注意!”姜简的声音再度响起,隐约带着几丝愤怒。</P>
“放响箭,把认旗插在地上。阿普、图色,你们两个跟我一喊,瀚海都护府副都护在此。”曲斌神色一凛,紧跟着高声补充。</P>
马贼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强盗,通常都以谋财为主,不会得了货物,还对货主紧追不舍。</P>
很多时候,部落里贵族和牧民,也会客串马贼,通过掠夺过往商队,弥补自家部落的开销。</P>
然而,无论是以上哪一种马贼,通常都没胆子攻击官府的队伍。否则,一旦引起官府的报复,他们就可能陷入灭顶之灾。</P>
大伙脚下的土地,理论上还在瀚海都护府的管辖范围之内。队伍头顶所悬的认旗,标识也非常鲜明。马贼们即便不认识字,也能通过旗帜上的标识确定,队伍来自大唐官方。如果马贼们看清楚了认旗之后,仍旧紧追不舍,他们的真实身份,恐怕就值得怀疑了。</P>
“止步,不准靠近,我们是大唐瀚海都护府的人!”</P>
“止步,我们是大唐官军!”</P>
喊声迅速在队伍中响起,先是用汉语,随即转成回纥语和突厥语。后两种语言同源,只是发音略有差异。一遍遍重复,马贼们不可能听不懂。</P>
然而,那支突然出现的马贼队伍,速度却没有半点儿减缓的迹象。反倒向大伙冲得更急,甚至其中一部分马贼,已经将羽箭搭在了弓臂之上。</P>
“弃了认旗,辎重先不要了,全都送给贼人!”曲斌立刻知道,姜简的判断没错,马贼的真正目标不是大伙所携带的辎重,而是副都护本人!</P>
驮物资的牲口,立刻被抛弃。紧跟着,认旗,仪仗和所有可能拖慢大伙奔驰速度的物品,都被陆续抛弃于地。以曲斌为首的五十二名斥候,分成左右两队,如大雁般,跟在姜简的侧后。一边策马疾驰,一边快速抽出骑弓和羽箭。</P>
马贼来自正北,以逸待劳,人和马的体力都非常充沛。很快,就冲到了骑弓的射程之内。曲斌带领弟兄们抢先发难,侧身对准马贼们就来了两轮急射。两匹骏马中箭倒地,将各自背上的贼人重重地摔下,生死未卜。但是,其余马贼却丝毫不受影响,一边高声唿哨,一边挽弓反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