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支,既然目标是为了联姻,选择姜简和选择婆润,其实区别并不大。甚至,后者更能符合霫族燕呼部的利益。</P>
毕竟姜简这个副都护,说不定哪天就可能被朝廷调往别处,无法继续在草原上发挥影响力。而婆润的都护职位,却是世袭罔替。</P>
如果婆润和苏支两个将来有了儿子,下一任瀚海都护,就拥有一半儿霫族血统,对习惯于依附某个强大势力的霫族来说,绝对有百利而无一害。对于缺乏外援的婆润,也是锦上添花。</P>
“如此,倒是便宜了婆润这混小子!”想到苏支嫁给婆润之后,二人夫唱妇随的幸福生活,姜蓉的嘴角处,就又挂起了笑意。</P>
她丈夫韩华对婆润有半师之谊,从这个角度上,她算是婆润半个师母。而婆润的父母都已经离世,她如果能够撮合苏支嫁给婆润,等同于亲手给自己的徒弟挑媳妇,当然能多尽心就多尽心。</P>
转念又想到,婆润上次离别之时,竟然又一次提出,要娶自己为大可敦。她又忍不住想把此人按在地上暴打一顿。</P>
什么师父等同于父亲,父亲的可敦只要不是生母,就理应由儿子来继承并照顾?什么尽起回纥十八部之兵为师父报仇?什么希望打赢了这仗之后,他就能成为自己心目当中勇冠三军的良将?小屁孩年纪不大,倒是什么话都有胆子说?</P>
也就是在草原上,他这么说没人较真儿。如果放在长安城里,他敢求娶自己的师母,即便官府不管,全天下的读书人也能用吐沫星子将他活活淹死!</P>
所以,婆润那个提议,从一开始,就是白日做梦而已。自己上次没有直接拒绝,是因为他出征在即,不想让他在那种情况下分神。</P>
而如今,朝廷的兵马终于出塞了,哪怕人数再少,对车鼻可汗的讨伐战争也已经正式开了头。以大唐皇帝的性子,接下来肯定是不见到车鼻可汗本人或者其首级,绝不罢休。</P>
这种情况下,自己就该把婆润叫过来,当着胡子曰、朱韵等长辈的面,把拒绝的话和拒绝的原因,都坦诚说个明白。</P>
并非他本人不够格,也不是自己瞧他不上。而是中原与塞外,礼法不同。自己与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可能。</P>
有股淡淡的酸涩,忽然毫无理由地涌上了心头,不重,感觉却无比清晰。</P>
姜蓉微微一愣,旋即警觉地皱起了眉头。自己不会真的对那混小子动了心吧!自己跟他可是差了将近十岁,并且辈分等同于母子!</P>
正琢磨着,赶紧想个办法,将这股没道理的滋味从心头驱散,中军帐外,却传来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P>
“阿姐,阿姐,有情况!”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骆履元,急匆匆地推门而出,佝偻着腰,手抵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地汇报,“北边,正北边二十里,来了好多骑着马的野人。长得像妖怪一样,手里拎着狼牙棒,见人就砸。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