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兴可汗跑了!德兴可汗跑了!”策马紧跟过来的曲彬和杜七艺两个,扯开嗓子放声高呼。</P>
“德兴可汗跑了,德兴可汗跑了!”刹那间,兴奋地叫嚷声响彻天地。众大唐瀚海健儿都不知道仆骨话该怎么说,却知道仆骨部是突厥人的爪牙。既然是爪牙,总不能听不懂其主人的语言。</P>
果然,事实正如大伙所期待。随着羊毛大纛落地和德兴可汗逃走的叫喊声被传开,紧追在唐军身后试图尾随包抄的那部分仆骨武士立即拨偏了马头,夺路逃命。紧跟着,在唐军队伍两侧的其他仆骨武士莫也纷纷兜转坐骑,自寻出路。</P>
屈辱和无奈,如同瘟疫般在战场上蔓延,短短七八个弹指功夫,偌大的战场上就再也找不到一个试图与唐军交手的仆骨人,无论贵族、官员,还是普通武士,也无论年纪老幼,全都如同受了惊的蚂蚱般一哄而散。</P>
“来人,去通知婆润都护,请他带领亲兵救治伤员,打扫战场。其他人,跟着我去追德兴可汗,注意,不要追得太紧,让他继续逃!”又向前追了一百余步,姜简悄悄拉紧战马缰绳,随即,扭头向跟上来将士们吩咐。</P>
“什么,你说什么?”马蹄声太嘈杂,众将听不清楚姜简在说什么,本能地请求确认。</P>
“吹角,通知婆润都护救治伤员!”姜简笑了笑,向冲过来的亲兵高声重复“其他人,跟我去追德兴可汗,谁都不准超过我,更不准生擒他,大伙一边追,一边重新整队!”</P>
“是!”亲兵不明白姜简到底想做什么,却果断拱手领命。</P>
瓦斯、陈远敬等人,也听得满头雾水,然而,很快,就从跟上来的杜七艺口中,得到了正确答案,“副都护刚才故意放走了德兴。此人知道过河的道路,大伙别急着抓他,只管跟着他走。他越害怕,越顾不上想为何自己恰好能逃出生天。”</P>
“啊,哈哈哈……”瓦斯、陈远敬、羽棱铁奴等人恍然大悟,狂笑着放慢了坐骑,扭头招呼各自麾下的弟兄整理队伍。</P>
浑河是一条无定河(季节河),水量与河道,一年四季都会变来变去。丰水季节,其主河道最宽阔处,高达十余里,河水咆哮声宛若牛吼。而到了枯水季节,其河道最窄处,却不足战马奋力一跃,水流也温顺如绵羊。</P>
眼下正值春末,金微山顶的积雪不断融化,降雨也极为充足,河面大幅扩张,几乎一天一个样。草原上没有桥梁,也不具备架桥的条件,大唐瀚海营即便有来自处木昆部的向导领路,也很难找到合适的渡河点。而带着其麾下武士前来阻截唐军的仆骨可汗德兴,却在不久之前刚刚从北岸走到了南岸,对可供战马涉水横渡的位置了如指掌。</P>
像这种志大才疏之辈,即便活捉了,也影响不了接下来的战局。然而,如果追着他的脚步涉水渡过浑河,就可以杀突厥人一个措手不及。</P>
瀚海营的将士们,素来对自家年青的主帅心服。因此,虽然“追而不擒”的命令是姜简临时起意,大伙也执行得不折不扣。</P>
为了装得更像,瓦斯、陈元敬、萧术里等人,还好几次轮番追到了距离德兴五十步距离之内,最后,却相继在德兴麾下爪牙的舍命阻拦之下,才又被拖慢了速度,功亏一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