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雨停的声音(1 / 2)

__西流魂街第一地区润林安北部</P>

这里是与从前毫无二致,宁静祥和的村庄外围。</P>

回到尸魂界之后,有很多事情必须去做。</P>

但是,我的双脚却自然而然地走向了这里。</P>

仿佛受到指引,仿佛受到催促。</P>

「什么都没有变啊……」</P>

我环顾四周的景色。</P>

小小的湖泊,茂密的森林。</P>

这里就是我身为死神的原点。</P>

……也是我第一次遇见蓝染先生的地方。</P>

也是我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地方。</P>

我背靠着附近的树木,坐在树荫下。</P>

即使闭上眼睛,捂住耳朵……</P>

我仍然可以听见,两人的笑声。</P>

至今仍然历历在目的,无数的回忆。</P>

我轻轻抚摸着放在膝盖上的无名之权兵卫的刀柄,低声说道。</P>

「……谢谢你,长久以来一直帮我保管着它。」</P>

我必须面对的,不是现实,也不是未来……而是过去。</P>

随着战斗的时间越来越近,我心中的恐惧也逐渐被唤醒。</P>

蓝染先生教给我的一切,他给予我的一切,这些全部都构成了我的一部分。</P>

「不,那些……其实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多亏了他,我才能成为这么强大的死神。」</P>

然后,我睁开紧闭的双眼,微微转过身去。</P>

「……呐,我变强了吗?……蓝染先生。」</P>

我这么一说,从树荫底下走出来的人,正是我刚刚叫到名字的人。</P>

「我没想到会被你发现。」</P>

「我只是随便猜猜而已。我只是相信你在这里,所以试着叫你而已。」</P>

我再度看着前方,眺望风和日丽的景色。</P>

我缓缓地吸进充满夏天气息的这块土地的空气,再吐出来。</P>

「我们两个人一起爬树,抓过虫子呢。」</P>

「真令人怀念。你还记得在那座湖差点溺水的事情吗?」</P>

「嗯。你还记得我们在那里玩鬼抓人吗?」</P>

「嗯,我记得。你最后一定会跌倒,然后哭出来。」</P>

每当我们交谈,时间仿佛就一点一滴地倒转。</P>

时间缓慢地流逝,甚至让我觉得接下来要迎接的战斗生活,会不会只是一场梦。</P>

我刻意不去看,不去注意。</P>

我否定,掩盖。</P>

我明知道时间过得愈久,就会变得愈不稳定,却还是这么做。</P>

我也已经察觉到极限已经到来。</P>

「……是我输了。蓝染先生。我……看着这片景色,深深吸了一口气。」</P>

「我早就知道了。」</P>

从以前开始,我从来没有反驳过这个人说过的话。</P>

因为……他说的全部都是对的。</P>

不管我得到了多少东西,这个人的话语……总是能直击我的根本。</P>

如果我这个存在是一棵大树的话。</P>

那么,我在以死神身份度过的岁月中,所得到的便是许多果实。</P>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是我的根。</P>

只要我这个存在还存在,这根深蒂固的根就不会腐朽、脱落。</P>

而这个人……又说出了让我动摇的话语。</P>

「你不用再努力了,你已经努力够了。如果你不想看到有人受伤,那就躺在我怀里吧。等你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结束。」</P>

「……我已经不是可以抱在怀里的小孩子了。」</P>

「有人会说你变坚强了,有人会说你变了。很遗憾,你明明一点都没变,却还是这么害怕地伸出手。但真正抓住你的手的人,一个都没有。」</P>

蓝染先生这么说着,将右手伸向我。</P>

他的笑容和声音都没有变。</P>

他轻易地说出了我想要的话语。</P>

「过来吧,姬乃。你忘了怎么回去吧?所以我来接你了。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P>

我明明有想要回去的地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去。</P>

我明明知道在那个地方的人们会等我……</P>

啊,我是不是希望他们来接我呢?</P>

我想要听到的不是“路上小心”或“欢迎回来”。</P>

而是“一起回去吧”。</P>

是不是这句话呢?</P>

我变得什么都不知道了。</P>

我脑海的某个角落知道,就连这句话也是谎言。</P>

但是,我又差点相信了,或许这是真的。</P>

我被蓝染的话……吞噬了。</P>

正当我稍微动了动身体,想要站起来的时候。</P>

我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声响,那是我身旁的无名权兵卫发出的声响。</P>

那是刀身移动时会发出的,刀锷鸣响。</P>

或许只是偶然。</P>

刀锷鸣响是剑士之耻,是刀没有保养好的证据,所有人都这么说。</P>

我至今为止没有发出过声响的记忆……</P>

我这么想着,突然注意到了。</P>

这么说来,我在平子他们的战斗中弄坏了之前的刀鞘。</P>

我还没有为它装上新的刀鞘,也没有调整刀身。</P>

我凝视着无名权兵卫。</P>

「姬乃。」</P>

听到有人叫我,我缓缓地看向蓝染。</P>

「……要我说几次都行,我不会去的。我选择的道路不是你的身边。我已经和愿意陪我一起回到我想回去的地方的孩子……先约好了。因为这里已经有一个牵起我的手,哭喊着我的孩子了。很不巧,我的双手已经没有空隙了。」</P>

我这么说完,露出微笑,蓝染也跟着微笑。</P>

「这样啊。那么,下次见面时,我们就是敌人了。」</P>

「为了破坏你所描绘的未来,我已经变强了。」</P>

平稳的夏风从我们两人之间吹过之后。</P>

蓝染转身背对我,迈步离去。</P>

「我还没回答你的问题呢。你变强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如果说有谁能够和现在的我并驾齐驱,那个人就是你。但是,你不会超越我。啊啊,还有……」</P>

蓝染指着前方。</P>

那是这一带最大的一棵大树。</P>

「虽然有点早,但生日快乐。正如我以前所预料的,你变成一个身高相对较高的女性了。你长大了呢,姬乃。」</P>

说完,蓝染的身影消失了。</P>

消失、消失、消失。</P>

我不想失去的事物,正无声无息地崩落。</P>

我摇摇晃晃地前进,来到他刚才所指的大树前。</P>

在一切事物都像泡沫般消失的状况下。</P>

我决定将这段回忆封存起来,不再去想。</P>

「为什么……还……留在那里……」</P>

那棵大树上,刻着好几条横线。</P>

还有刻在那些线旁边的岁月。</P>

那是我们从以前就最期待的,我成长的纪录。</P>

不知不觉中,我忘记了。</P>

来到这里,我甚至没有想起过。</P>

因为……虽然线不会消失……但如果不维护,就会被杂草和藤蔓遮住,再也看不见。</P>

可是为什么。</P>

我的指尖,那棵树干。</P>

「为什么……为什么还这么漂亮……!!」</P>

我应该已经成功告别了。</P>

回忆就让它留在回忆里就好。</P>

承认自己就是自己。</P>

然后决定,彼此要走上不同的道路。</P>

你……竟然用这么简单的事情,轻易地摧毁了我的决心。</P>

从口中吐出的,是我一直隐藏着的,内心的呐喊。</P>

「我……并没有变强!!」</P>

不够。不是这样。</P>

我想成为死神。</P>

我有想成为死神的理由。</P>

但是,唯独一点是绝对不同的。</P>

「我……并不是为了和你竞争才想变强的!!!!」</P>

为了有一天能和你并肩而立。</P>

我抛开年幼无知,得意地许下了心愿。</P>

我许下的心愿,却以扭曲至极的形式实现了。</P>

我这颗丑陋又软弱的心,总是建立起来后又崩塌。</P>

我想要一个能接受这一切的人。</P>

就算我迷惘,就算我绕了远路。</P>

我依然相信那个人一定会在那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