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钱多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但工作效率想再提高的难度已经很大了,基层已经很辛苦了,中高层又盘根错节,想动手术就有可能面临瘫痪的风险;唯有狠抓腐败了,可从去年年底反到现在,反不动呀,甚至查都查不动。”
“怎么就查不动呢?很多人的腐败已经很明显了,北方的郭开我看就是个腐败分子,甚至不惜打人了,可竟然还让他稳如老狗,怎么就动不了他。”
“哎,你以为我不想动么?可人家关系深厚,从上到下都有,我真的要动他不但未必能动的了,而且可能要赔上我们超大甚至我们一家的老命。”
“不至于吧,他真有这么深厚的关系咋就不自己开公司啊,何必趴在我们身上吸血?”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如果他单干,不树大招风天下人皆知么;这就有点像古代的门阀,他们不会轻易自己出头,而是推出代理人,我们就像是他们的代理人,看起来风光无限,事实上都是为他们打工,我们负债累累,他们却赚的盆满钵满,到时候我们垮了,倒闭了,他们依然富可敌国。”
许钱多默默的听着,忍不住问道:“我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么?”
“反抗的余地?要么鱼死网破,要么听之任之得过且过!鱼死网破?你敢么?还没有到这个程度吧,也没有必要吧!这就像古代帝王反腐败,有几个会鱼死网破的?朱元璋是有魄力,敢豪言杀绝天下贪官,可杀的绝么?最后他的大明帝国还不是毁在贪官之手?”
“大明毁在贪官之手?”
“大明之亡有人说缘于外敌,比如蒙元,满金甚至倭国不断挑衅,耗尽了太多元气,折损了大量军队精英,耗费了太多钱粮,这确实一个重要理由,但真的不是致命的,大明从建国开始就一直和外敌作战,没有怎么停过,也基本处于胜势,就是土木堡之变也没有到亡国的地步,有人说小冰河影响,小冰河确实有影响,可南方大部还是很富裕的,还是有能力供养全国的,但当时中央集权衰微,尤其是杀了魏忠贤后,要从南方富裕地区收税就更难了,富人不纳税,用兵又频,供养的闲人又太多,就只好压榨底层百姓了,这么一压榨,国本就动摇了。”
“这不能简单归于就崇祯一朝的缘故吧?”
“大明的腐败应该是从宣宗后逐步失控的,太祖时期高压反腐,腐败只是零星发生,太宗虽然是抢了侄子的天下,但毕竟霸气侧漏,权力也牢牢抓在手中,朝中官员也还老实,仁宣时期中央集权开始衰退,下面就开始管不太动了,但还不敢明目张胆贪腐,可到了武宗嘉靖时期,贪腐就非常明显了,再加上武宗死的不明不白,嘉靖又是小宗入位,为了站稳皇位,必须要拉拢部分权臣,为了他们的支持就必然要放纵他们的贪腐,看过大明王朝1566吧,嘉靖已经默认了和贪官分钱了,从江南收的税,严党竟然占大部,嘉靖只能分到一小部分。可也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吞。”
“这个皇帝当的也挺憋屈的。”
“守成之主,威望不足多半如此,敢反腐,或者说真正的反腐就是斩断自己的胳膊,这怎么做的到,不可能的么?所以就只能改革,张居正的改革很成功,成功在哪里?无非就是苦口婆心告诉有钱人,给底下人一口吃的,留给他们一条活路,给国家留点体面,否则船翻了谁也讨不到好,富人也知道不能压榨太狠,否则谁都没有好日子过,于是就看在张居正处事还算圆滑和公平的份上,让改革进行了下去,可张居正一死,富人又不领情了,万历也压不住呀,于是就干脆懒政不上朝了,因为懒政不上朝甚至地方缺官也不委派,反而降低了运营成本,再加上靠着张居正留下的家底撑了几十年。之后就是魏忠贤掌权,通过打击腐败,甚至从南方富裕地区强征各种税慈润了几年,可木匠皇帝又莫名奇妙的被搞死了,崇祯这个楞头青就被东林党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导致朝政完全被东林党把控,富人的税再也收不上来,贪腐一日更甚一日,直至完全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