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儒一看兄弟出来了,又恢复了几分底气“这是怎么弄的,好好做买卖怎么来了一群带刀的,范镰我告诉你,可不敢给咱们家族惹祸,犯法的事情可不能干!”
“您这是胡说什么?这是肖先生的护卫,您还是快回去吧,有什么事情咱们晚上再说……”
范儒骨子里其实就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腐儒,他甚至都没有商人那点眼力价,一看见肖乐天居然拱手搭话就往屋子里闯。
“肖先生啊,久仰久仰,您写的那本《西行漫记》虽然是满纸荒唐言,但是看在我兄弟的面子上,我还是买了一套,闲暇时候当本神怪看看也是蛮不错的……”
肖乐天眼睁睁的看着老头带着一名管事,大咧咧的走进了屋子挑了那个主座一屁股坐上去了。庆三爷和肖乐天相互对视面面相觑,他俩都是第一次见范儒,谁都没想到这个老头居然这么狂妄、目中无人。
范镰老脸都涨红了,气的就想拽他大哥,可是肖乐天却冲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别拦着,让他说下去。
大伙重新落座,换上新茶随意客套两句,范儒直奔主题“肖先生还有这位大爷,在下范儒,为山西广德号之大掌柜,范家家主,内务府赐四品皇商……初次见面,有礼了,有礼了!”
范儒说完扭头对兄弟说道“范镰啊,我来塘沽都已经十多天了,该说的话我也说的够多了,你就让我省省心吧!上月我和本家兄弟们商量了半天,在我的逼迫下他们总算是原谅了你分家的过错,准备既往不咎让你回归家族,可是你看看你,还耍起了孩子脾气……”
“你一个人支撑着偌大的洋行,哥哥知道你辛苦,就你那私房钱又能有多少呢?海商生意本来就盘子大,钱少了是不顶用的……这次我带来了五十万两现银,入股你的洋行,才要你五成分子,而且管事的还是你,我不掺和,这是多优厚的条件啊……”
“我的傻兄弟啊,你这么大岁数了可不要让人给骗了,瞧瞧你这洋行的名字,还乐天呢,太俗气了……你也别推辞,我知道你手头紧,瞧瞧待客的茶碗还是乾隆粉彩的,最次也得弄套明正德年间的啊!还有墙上这字画还有摆件,估计是鬼市上十两银子大包圆的那种吧……”
范儒开口就是一通臭损,把兄弟的买卖给贬的一无是处,而且他身后的管事还不停的哼哈,跟相声里的捧哏一样。
肖乐天还有庆三爷都听傻了,他俩还真没见过这么傻的人,看不出一屋子都已经鄙视你了吗?这跟范镰掌柜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当初你们把范镰给逼出家族,现在张嘴就想回去?还不是因为看见了洋行赚钱的前景,想来占便宜的。还五十万两银子入股?还他妈的想占五成?这脑子让驴踢了吧。
乐天洋行现在到底有多少钱,肖乐天也不清楚,但是账目上显示截止到今天,光墨西哥鹰洋都铸造了两百多万枚,而且藏在口外的银炉也已经开张了,从大草原上换来的散碎银两已经变成了鹰洋开始往关内转移。
不光是私铸银洋的收入,现在肖乐天放出去的贷款已经开始月月收利息了,再加上随便和洋人做点远洋贸易,现在乐天洋行那个月不赚十万二十万的。想用五十万两换五成的分子,这是做梦呢?
现在就连龙爷这个不通经济的绿林大豪心里都骂开傻逼了,缺心眼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奇葩。现在范镰老脸已经成红布,虽然已经分家了,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愚蠢到这种地步,自己也快臊死了。
“大哥……您能不能别说了,我再重复一遍,入股的事情绝对不可能,返回家族的事情你也别想了,您就别在丢人了……”范镰气的脑袋一个劲的发晕。
啪的一声巨响,那是范儒拍了桌子“不孝啊,不孝!你说分家就分家,我当你一时糊涂,现在家族主动服软,请你回去你都不回,你太不孝了……还有这个洋行,为什么叫乐天?还不是让肖乐天给你灌了迷魂汤了,你是老糊涂了吗?钱都让人家给骗走了……”
哎呦呦,肖乐天一听这个可就不乐意了“我说,范老先生啊……您这可就是骂人了,话里话外不就是说我肖乐天吗?我承认,这个洋行就是用我的名字起的,可是这又怎么了?我是第一股东,怎么就不能用这个名字呢?”
“啊哈哈哈……你的洋行?你一个从海外逃回来的穷光蛋,你会有钱?还不是你花言巧语骗了我的侄女,又欺骗了我的兄弟,仗着会写本神话,勾引我们家虎妞……”说到这里范儒啪的一声又拍了一下桌子。
“你不要当我们范家好欺负,我们也是有功名的皇商,你要是再不罢手,小心你要吃官司的……骗吃骗喝还敢骗我们范家的女儿?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