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叶知舟神情恼怒,“什么替罪羊?楼家人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为何要包庇他们?”
面对叶知舟的答非所问、倒打一耙,叶楚汐丝毫没有生气,而是神色平静道:“女儿不会包庇任何一个罪有应得之人。倒是父亲,究竟在隐藏些什么?父亲要知道,您的纵容很有可能会拖累叶家。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父亲也该学学褚伯伯才是,他……”
“住口!”叶知舟突地怒斥一句,“叶楚汐,你怎地还教训起为父来了?别以为你跟着云少主学了几个月,就高人一等,可以爬到为父头上!为父说是楼家人,那就是楼家人,难道为父还会害你不成?”
叶楚汐怔怔地看着这个突然变了脸的父亲,只觉心中一片寒凉。
良久,她只问:“所以,父亲的意思是,不打算追究那些害我的人了?”
叶知舟回答:“要追究,怎么不追究?楼家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叶楚汐忽而觉得心累,她想笑都笑不出来,扯了扯唇角,“父亲是有办法给楼家人定下这项罪名?”
叶知舟顿了一下,才说:“这事,不需要你操心了。为父自会找到他们刺杀你的证据。”
这便是不打算让叶楚汐管的意思了。
“既然如此,父亲,不如我们分头行动吧?您去找证据,女儿也去找证据,谁先找到,就听谁的,让罪魁祸首受到应有的惩罚。”
“为父不是让你别插手么?回去后,你给我好好在家待着!要么就跟云少主学习去,其余的,不要多管!”
父女俩这场谈话终是以不欢收尾。
长长的官道上,队伍缓缓行进。
四周都是绵绵的山峰,官道两边的其中一座山顶上,一身如雪白衣的赵宏宥站在那里,手中轻轻摇着一把折扇,饶有兴味地望着下方队伍中的那辆马车。
他的身后跟着他的小厮阿金。
“阿金,你确定那幅画的主人是叶家七姑娘?”
“爷放心,属下安排人查得很仔细,绝不会搞错的。”
赵宏宥点点头,又忍不住感叹道:“只是可怜了这么一个颇有才华的小姑娘,昨日差点命丧落霞谷附近。要是我早点发现,定会救她。”
“爷何必自责?叶七姑娘不是没事么?她还有这么多人保护,定会平安。”阿金安慰道。
“你不懂啊!这小姑娘定是挡了某些人的路,才遭此劫难,以后说不定日子会更加艰难……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提醒提醒她才是。对了,阿金,那叶知语不正好回到叶家了么?我也该去拜访拜访才是。”
阿金嘴角一抽,心道您不就是看见有个这么年轻还这么有才华的小姑娘,动了些心思么?可别拿那故友叶知语当借口了,当我看不出来么?
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说出来。
只得提醒自家爷一件事:“爷,万佛寺的事怎么办?我们已经查到一些眉目了,可不能前功尽弃。”
赵宏宥目光微凛,收起折扇,语气淡了下来,“派几个人先盯着,我总不能时刻守在那。”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赵宏宥没好气地拿扇柄敲了阿金的脑袋一下,“我此行出来,身上有一堆的任务,这件又不是最主要的。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怎么还如此分不清主次?”
阿金撇撇嘴,小声辩驳道:“我这不是怕您回去后没法向四夫人交代么……”
赵宏宥听了个清楚,无所谓道:“四婶若是真的迫切想要找回那个儿子,就不该只派我来,该多派些人过来才是。明明知道我身负重任,还要给我加事情做,这不是自讨没趣?”
“爷说的是。”
主仆两个继续在山上站了会儿,直到官道上的队伍消失在路尽头,他们才转身离开……
却说京兆府杨介那边,他押了寒熠回到府衙,一路无视寒熠要跟他单独说话的请求,直接将人关进了大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