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绾绾柔声道,“可再怎么样,这赵高也只是一个官宦小人。王后劝告大王杀了他,可是他竟然能逃过这样的劫数,如今又有东山再起之相。这都说明,此人确实是手段高明。”
“王后的做法没有错。大王已经不听从王后之计,王后请朝中大臣出面处理此事,合乎情理,而且也一定会引起大王和群臣的重视。”
其他人自然听不懂甘棠夫人在说什么。
“可是就算夫人您把这一切都分析透彻了,又能怎么样呢?就像是夫人说的那样,大王连王后的话都不听,更加不会听您的话了。再说了,赵高此人,大家都看在眼里,大王不愿意杀,固然有大王的道理。若是强行去规劝,大王必然觉得身边的人都在忤逆大王。反而会让事情朝着大家意愿相反的方向发展。”
没过多久,舌头们就回话过来了。
“小人明白了。”
“也许,曾经就有人想要除掉赵高,并且他找到了一个为数不多行之有效的法子。”
“不掺和?这能是我想不掺和就不掺和的事情吗?你不妨想想,倘若你是这赵高,王后劝告大王杀了你,伱还敢留在这宫里吗?”
“说起来,也确实奇怪。赵高被大王忽然撤职,可是又没有被大王赶走,但是始终没有传出来他曾经犯下什么错。”
这人自然是摇摇头。
“从今日起,告诫恒阳宫上下,所有人见到中常侍赵高,都要把他当做王宫之中最尊贵的人一样对待。就说是我说的。”
“多年以前,王后曾经劝告大王杀了中车府令赵高,大王顾念旧情,没有杀他。最近这些日子,大王忽然又提拔了赵高,重新成为中常侍,侍奉大王饮食起居所有。”
冯绾绾笑道,“嗯——说得有道理。确实不能再明着去劝告了。可我好奇的是,这赵高如此得大王信任,可是他是怎么被贬为小小宦侍的呢?听你们说了这么久,始终没有提到他曾经犯了什么过错。如果有过错,自然是要在过错上下文章。”
“即便他留下来,你觉得他对王后又会是怎样的用心?”
几人对视,窃窃私语一番,最后给了冯绾绾一个答案,“自然是王后更为重要。”
冯氏的家臣回答说,“这中常侍,学识渊博,精通法律,处理事情手段狠辣,经常为大王解决棘手的事情。大王经常离不开他。再说了,大王一向是外表看起来刚强,实际上最是重情义。而这个赵高,不管什么样的处境下,都能懂得用屈辱来保全自己。”
“那王后都杀不了的人,蒙氏更加杀不了了。而且这个赵高,他已经是在掺和大王的家事了,如果他是个君子他就应该早早退下,可是他没有。事情已经很明了了。此人如果不除,那就是养虎为患。”
“让我猜猜看,王后想要劝蒙氏上谏,杀了赵高。”
“那这么说,此人在大王心目中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
“这……小人不敢揣度。”
“你们给父亲写一封信吧。说一说这宫里的情况,让我们所有冯家的人,也都要对中常侍毕恭毕敬。我就不相信,王后、恒阳宫上下、冯氏再加上一个蒙氏,难道还动摇不了这个赵高在大王心目中的地位。”
“夫人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