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无比的黑,本来笑嘻嘻、满是油脂的脸此刻充满着杀气。
四叔的呼吸变得轻微,双手在颤抖。一双笑笑的眼睛盯着‘屠杀’的转动,他的嘴唇在发抖。
我问四叔怎么了,四叔说:“我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过屠杀转动了。”
屠杀因为杀的厉鬼僵尸太多,它不止沾染了戾气,最后还能感应强大的尸气,只要有强悍的尸气波动,它就会转动,中心如同司南的指针就会立刻指示出方向。
如果只是简单的尸气,最多也就这个指针转动一下,如果其它部位转动,那么它就会根据其感应到的力量强做,自动布阵,等待主人献祭鲜血,而后发动攻击。
四叔说:“这转动的速度太可怕了,就连二十年前我们遇上的那只都没有这么厉害。”
二十多年前,四叔还不是一个人,他有师兄弟还有师父,四叔名字中没有一个四,只是因为他是师父收的第四个徒弟。虽然那场战斗,四叔他们有屠杀在手,但最后也只剩下四叔一个人活着。
僵尸仅用一招就将四叔的师父杀死,其余师兄弟为了掩护大师兄启动屠杀,也基本上死亡。大师兄最后虽然成功启动屠杀,但屠杀的力量太强,最终将大师兄反噬。
四叔颤颤巍巍的讲着当年的一切,现在令他最恐惧的并非屠杀的指示,而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如此强大的家伙,四叔住在这里这么多年,为何一点儿没有察觉?
屠杀的指针还在转动,速度越来越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样子屠杀现在还拿捏不准对方现在所处的具体位置。
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到屠杀上面释放出来的那巨大的气息,压抑的让人无法呼吸。
我与四叔都紧张的手心出汗的时候,这屠杀突然间就安静下来,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我说:“四叔,你这玩意儿是不是坏了?”
四叔摸着额头的冷汗,声音表示他颤抖的心还没有平静下来:“我也觉得这玩意儿可能坏掉了。”
说完四叔就上前检查,屠杀此刻在发烫,一个小时之后,四叔已经将屠杀摸索了不下千遍,但最后留下一句,完好无损。
四叔的表情依旧很沉重,他说:“虽然我没有察觉出什么,但我感觉这一切都绝不是偶然。”
我问四叔的想法。
四叔继续说:“之前那个死在家里的女人,尸体吓坏小偷的那一个。虽然我将她的魂魄收住,没有让其变成厉鬼,但我收她魂魄的时候注意到,她的生魂有缺失,还有这死在这里的野猫,一个鬼被猫吃掉,一个鬼逃走。这一切或许都能串联起来。”
具体是什么四叔的心中是否有答案,我不知道,但我却感觉到这背后作怪的一定是一个人,这个人一定在炼什么邪术,不然屠杀不会有感应。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如常,平静的人们,平静的生活。
这晚的事,我也告诉了韩笑,我打算叫她先离开,但韩笑只是苦笑:“世界虽大,但都一样,你说该去哪儿呢?而且这里我已经留下了根。”
我与韩笑平时也不多话,我们虽然共处屋檐下,可是并没有发生什么,这令四叔都有些诧异,当然与我走的最近的还是四叔。四叔还是那般爱开玩笑,而且总是没心没肺的。他老是问我与韩笑什么时候有小孩子。
我苦涩的摇摇头:“孤男寡女共处屋檐下,本来是不会发生什么的,男女之间也没有纯洁的友谊,但我们早就不再是成年人,很多事大家心中的苦与泪,都默默埋在心中,我们早已不纯洁,所以才能纯洁的相处。”
四叔似乎明白,似乎并不明白。
某一天,我独自出门,打算到外面散散心,我也想着什么时候向韩笑告别,我并不打算在这里呆太久。
当我有这想法的时候,第一个知道的人还是四叔,四叔好像变成了我的知心人,我有很多话也很愿意更这个中年大叔讲,他有过与我类似的经历,他可以用自己的过往安慰着我的心灵。
这一天,我在大街上与韩笑偶遇。发现韩笑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这个男人长得并不好看,肥头大耳,却西装革履,没有绅士的样子却有着绅士的打扮。
这个男人的手在韩笑绅士乱摸着,贪婪的眼睛不停在韩笑的身上转动。韩笑对着这个男人在笑,笑容很僵硬。
我考虑着是否向前的时候,韩笑却看见了我,她对我一个微笑,并不真实,却带着几分恳切,她不希望我上前。这是她的生活,她不希望我的介入。
其实我也无法介入,我只是一个世界上落魄的浪子,她至少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稳定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