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统领,铫公子毕竟非我军直属,乃是客军。应以客军之礼待之。勿要用我军军法惩治,请冷统领就此罢手”。
“郭典军向来以中正无私,严于军律,为军中兄弟所共称。今为何反袒护起人来了”?
“铫璟既受吾节度,在军中便是吾之属下,属下不敬上司,便是藐视上官之罪。又出言辱及上司先辈,已是犯了上下僭越之大罪。军中一切以军法为先,何谈主客之论。郭典军,我句句乃是照军法执行,该将铫璟明正典刑”。
“当初主将断指为誓,血书军法之事,郭典军难道忘之乎?汝莫因悲悯之情而失职啊”。
郭正被冷全喝问,思冷全所言句句在理。便改变态度,令军法司准备拿人。铫璟本来见有一人出言为自己申辩,以为可免此祸。谁知此人反倒被冷全说服,转而要拿自己,顿时感到委屈至极。眼看铫家兵与飞捷营要火并起来,这时黄寻听到消息赶到了。
“都给我住手”。
听到黄寻叱喝,冷全和郭正停止捉拿铫璟的行动。黄寻大步来到飞捷营和姚家兵中间,问道:“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郭正,你来回答”。
郭正回道:“主将将铫璟归于冷统领麾下节度,但铫璟不敬冷统领。并言战场之上铫家军自有主断,不愿遵冷统领之军令行事。冷统领以抗命不遵,藐视上官之罪,要军法惩治铫璟。铫璟躲入姚家军避罚,故有此次冲突”。
听完郭正的回答,黄寻看了冷全一眼,冷全昂然正视黄寻的目光。黄寻当即知道这事冷全是怎么个打算了。原来是要来个下马威,制住铫璟。
想到这里,黄寻说道:“伯骍,郭正之言,可如实否”。
铫璟
见黄寻发问,忙回道:“黄校尉,我铫家本是出兵助你除灭征氏,该当以客军待之。而冷全以我铫家为直属,要求我遵其调度。我与其争辩统属之分,他就以我不遵上下之别的罪名治我。如此我岂能心服”。
听完铫璟的话,黄寻想了想,说道:“伯骍,你既入了军营,自当知道军队之中一切以军纪军法为重。这下属听上官之命乃是军纪军法之根本规条也。虽你为客军,但兵者,死生之地,不可不慎也。若不号令统一,上行下效。则统帅何能指挥上万之众如一人之心,如臂使指焉”。
昔汉高祖问于韩信,孰能将兵之多寡?信曰:‘陛下不过能将十万’。而高祖再问信将所何哉,信曰:‘多多益善’。高祖笑曰:‘卿有如此大能,何为吾擒乎’。信对曰:‘陛下不能将兵,而善将将,此乃信之所以为陛下擒也’。
由是可知,伯骍你为铫家之将,现归于冷全麾下。你若不服冷全,冷全则依高祖与韩信故事矣。伯骍细思之,你比韩信若何。韩信犹能屈身于比己才甚不如之高祖麾下。该当如何自处,伯骍可有得焉”?
听到黄寻以刘邦和韩信的故事为比,铫璟马上明白了黄寻的引导和冷全为何一上来就针对自己,这是拿我立威啊。
铫璟虽心中不忿,但想到韩信面对高祖之言辞,自然知道现下情况自己得低头才行,不然就真要领受军棍了。
想到这里,铫璟对冷全顿首作揖说道:“属下年浅识陋,冲撞了冷统领,在此向冷统领赔罪了。冷统领放心,属下已经知道军纪军法,战场之上一切听冷统领调度,绝无二话”。
听到铫璟向冷全低头认错。黄寻马上对冷全说道:“子煌,伯骍已经知错道歉了。你看在伯骍乃是客军,年纪又小。我军又要马上开拔行军,烦劳诸项事务,便饶了他这一次吧。所谓不知者不罪,况伯骍确是初犯,又没致下大错,可宽宥这次。郭正,你说对否”。
郭正回道:“初犯军纪者,若无严重后果。可警告一次,免受军法处置。此乃是宽仁条例”。
“子煌,你看。连郭正都说有此条例为引,你便放过伯骍吧”。
冷全回道:“既然主将出面为汝说情,军纪中又却有此宽释条例,那吾此次便既往不咎。不过,铫璟汝可要将汝所言记在心中,上了战场之后一切听吾指令行事,知否”。
铫璟急忙回道:“属下知道了,战场之上一切以冷统领之令为遵,万不敢自行其是”。
冷全见铫璟服软,于是带领飞捷营去收拾营帐。
冷全走后,铫璟问黄寻道:“黄校尉,你为何将我安排在这么一个粗人麾下。此人但知刑威同僚,动辄以法纪相胁。实在让人无亲近之感,只有怨望之意生焉”。
“伯骍,不可如此诽人。子煌之所以对你以法纪相规,以刑威相胁。也是想告诉你,军争兵事到底如何凶险。只有动用军法相规,才能让你切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