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 从三十里峪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结果,还没进大门,就看到了蹲守在自家门口的须卜兰拓,以及穿着秦人服饰的匈奴小王子挛鞮稽粥。
见到赵郢的身影,两个人当即就迎了上来。
“殿下,您可回来了——”
赵郢……
这是成狗皮膏药了是吧。
脸上却露出热情洋溢的笑容,上前一步,亲切地把住了须卜兰拓的大手。
“两位来了多久,怎么待在这里?快,府里请——”
一边说着,一边神色不快地扭头看向府门外的管事。
“小王子和右贤王乃是我们府上的贵客,怎可让贵客在门外等候……”
管事……
不等管事解释,一旁的须卜兰拓已经陪着笑脸,主动解释道。
“不关贵管事的事,是我和我们殿下的意思——觉得府里太闷了些,想在外面看看咸阳的风景……”
赵郢顿时恍然大悟,笑道。
“原来如此,我们咸阳的风景和草原确有不同之处,右贤王若是有意的话,我明日就安排张府丞带你各处转转,相中了什么,只管开口——放心,一应消费,都包在我的身上……”
须卜兰拓……
本王差你这点钱是吧!
但也只能挤出生硬的笑容,干笑道。
“多谢殿下美意……”
他见话题,又要逐渐跑远,不敢再跟这位皇长孙殿下寒暄,径直转移话题。
“殿下,我们此来是为了援兵之事,救人如救火,请问,殿下,我们大秦究竟何时可以出兵——”
看着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贤王须卜兰拓,赵郢知道,这货的性子,应该差不多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脸上顿时露出诧异的表情。
“此事,不是你和张府丞负责交涉吗?怎么,到了现在还没定下来?”
须卜兰拓……
只能捏着鼻子,憋憋屈屈地陪着笑脸。
“张府丞说,还有些小细节,还没能定下来——殿下,小王到了咸阳,已经过了不少时日,您看,能不能知会张府丞一句,我们尽快出兵……”
话没说完,须卜兰拓就赶紧指了指旁边停着的马车。
“为表谢意,小王还有一番小小的心意奉上……”
赵郢有些意外地看向一旁停着的马车,他没有想到,这次,这货带了礼物不说,竟然还神神秘秘地藏在了马车里。
“右贤王何必如此客气……”
说着,眼神却飘向一旁的马车。
须卜兰拓已经抢先一步,走到马车旁边,轻轻地挑起车帘。
此时,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赵郢如今的视力,早已经远超常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马车中别无他物,竟然端坐着一位梳着精致小辫,戴着一头银饰,带着一股异域风情的俊美姑娘。
这姑娘,原本已经极为俊美,被匈奴宽袖细腰短襦这么一衬,越发显得身材伟岸,玲珑有致。
“这是……”
赵郢有些诧异地看向一旁的须卜兰拓。
须卜兰拓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谄媚。
“这是小女,还算有几分姿色,愿意献给殿下,为殿下打扫庭除,还请殿下,务必不要嫌弃……”
赵郢……
我赵郢岂是好色之徒!
一脸严肃地推辞了一番,结果,须卜兰拓诚意十足,他也不好不给面子,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下。
“这样吧,我明天问问张府丞到底怎么回事,救人如救火,哪有如此拖着的道理!”
听到赵郢的答复,须卜兰拓眼泪都快下来了。
不容易啊,终于得到了正面的回应!
目的达到,须卜兰拓婉言谢绝了赵郢的邀请,连大门都没进,就带着自家小王子挛鞮稽粥回去了。
心急如焚,哪有心情陪着你们喝酒啊!
直到看不清长公子府的影子,须卜兰拓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回望了一眼,已经被暮色笼罩的长公子府。
旁边的挛鞮稽粥有些担心地看着须卜兰拓。
“右贤王,须卜云朵,乃是我们草原上最耀眼的明珠,飘在天上的云朵,我父王钦定的下一位阏氏,你这么把她送出去,回去之后,怎么给我父王交代……”
须卜兰拓脸色有些发苦。
“局势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说到这里,他有些无奈地道。
“这还是我从归诚侯那边讨来的法子——那位归诚侯说,那位大秦皇长孙,别无所好,唯独喜好美色,当初他就是因为把他们月氏一族的明珠月姬送给了这位皇长孙,才换取了这位皇长孙的好感,有了如今的地位……”
挛鞮稽粥……
恨恨地道。
“想不到这大秦皇长孙,竟然是一位好色之徒!”
大概是彻底想开了,须卜兰拓反倒认真地摆了摆手。
“少年慕艾,原本就是应有之义,我须卜家族,能以一女子换取这位大秦皇长孙的友谊和支持,那也是我须卜家的幸事——此事,回去之后,我自会向王上亲自解释……”
此时,冒顿的心思,全在如何抵御项羽的攻势上,自然不知道,自己心仪的下一任阏氏,还没娶到手,就被人给送了出去。
“可有右贤王那边的消息……”
他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多少次问起这个话题。
局势愈发严重了。
如果再不来援兵,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难不成,真要彻底放弃这片草原,遁入北方酷寒之地?
他有些不甘心地摇了摇头。
下意识地,他的目光沿着沙漠和群山的边缘,一路向西,看向了一方他从未想过的土地……
“启禀王上,暂时还没有……”
一旁的侍卫,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冒顿的问题。
这些时日,自家王上脾气越发的暴躁了,他唯恐成为下一位被迁怒的对象。不过,好在,此时冒顿只顾着审视眼前的地图,心思不在他身上,这让他不由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屠余部落的攻势越来越紧张了。
一顿饭还没吃完,外面就又响起了激烈的厮杀声。
冒顿一脚踢开跟前的几案,咬着牙拔出腰间的弯刀,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