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了,将军。”
伊丽莎白十二世似是轻叹了一声,然后用一种民众十分熟悉的语调回应道:“将军,你可知,我有多希望你今日不会露面?”
“喂,刚才这种语气,就好像——”
“就好像她才是真正的女王陛下一样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为何还要现身,为何还要回来呢?”老者直视着伊丽莎白十二世的脸,那双蕴含着沧桑的眼睛里,似是有些感慨,又像是有些不满:“远走高飞,不好吗?”
“有那个佣兵帮你,自此远离这是非之地,不好吗?”
“卸下重担,寻回你自己的人生,不好吗?”
老者接连不断的询问听得观众们一头雾水,货车顶上的伊丽莎白却有意无意地瞅了瞅二楼的伊丽莎白。咖啡馆楼顶上的伊丽莎白沉默片刻:“将军,自我祖母那一代,你就已经为了布瑞坦鞠躬尽瘁。没人能否定你的功绩,但——”
“这不是你来干涉我的理由。”伊丽莎白十二世丝毫不畏惧老人那常人不敢直视的目光:“选择好不好,除了我自己,谁说了都不算。”
“要怎么做,除了我自己,没人能拿主意。”
“……既有女王在位,大局已定,何必徒劳挣扎?”老者沉默片刻,缓缓道:“若你肯带着那个佣兵就此离去,我绝不多加阻拦。”
“这可不行,这——”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前排的商业大臣高声反对,可话尚未说完,就像是被人切断了的意大利面——老者转过身,在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盯视下,商业大臣只觉得自己喉咙里被人塞了一只大象,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将军,你要我离开,然后把我的国家,我的子民交到一群根本不关心他们死活的人手里?”伊丽莎白十二世指了指广场上一片混乱的局面。
和母亲走散的孩子蹲在地上大哭;不慎松开了孩子小手的母亲就像疯了般在人群中冲撞;被踩踏的人此刻躺在地上蜷缩身体抱着脑袋痛苦呻吟,旁边有人想护住他们,也有人根本不在乎,继续推推搡搡……
“你要我把布瑞坦的一切,交到能毫不犹豫引发这种局面的人手里?”伊丽莎白十二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死死锁定着那个新任护卫队长,明明双方隔着数十近百米,可这个新护卫队长却依旧觉得自己脸上一阵生疼!
“……还有我。”老者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伊丽莎白却笑了:“还有你?”
“是啊,还有你。”伊丽莎白的笑容有些讽刺,也有些难懂的意味在里面:“若是没有你,只靠那群除了耍嘴皮子和贪污之外再无特长的家伙,哪找来这么多听话的人手?”
“没有你。他们怎么能轻易调动我皇宫的防卫,放任那么多的杀手闯进皇宫?”
“没有你,除了骑士王,还有谁能压制我下属那么多的家族不敢擅动?”
“将军,即使我猜到了是你,也不愿意相信——”伊丽莎白十二世神色终于变得有些……哀伤:“可是,你今天,怎么就走上了这个演讲台?”
无论是谁,什么商业大臣也好,法律大臣也好,农业大臣也无所谓——唯独这位老人,是伊丽莎白绝对没有预料到的。因为,在伊丽莎白心里,任何人,甚至就连被自己当做左膀右臂的布莱恩特家族都有可能背叛,唯独这位老人不会——伊丽莎白一度这么坚信着。
老人的名字叫亨利·卡特福德。
他的大名,布瑞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他在布瑞坦之外的名气,却远远超越布瑞坦国内——因为他是布瑞坦现任兵马总指挥。
出身将门世家,十七岁踏上战场,天资聪颖,可娴熟驾驭包括HMW在内的多种战争兵器;性格刚硬,宁折不弯,战场上却智计百出,善用奇兵。
首次踏上战场,面对周围诸多小国的咄咄逼人,头脑灵活的亨利亲自带领精锐连夜急速绕后,接二连三地发起突袭,打得几个小国联盟的军队措手不及,他更是借助这个机会一举掐断了对方的补给线,为布瑞坦正面赢下战争奠定基础。
“突袭战争”中,亨利率领精锐组成敢死队,大胆采取交战中正面伪装的方式,成功混入地方阵营,一把火点了敌方的军火库,不仅断了敌方弹药补给,更是引起了巨大的混乱,为圆桌骑士成功突袭创造了有利局面。
对美邦国的战争中,亨利亲自率领舰队,在距离布瑞坦较远的海域与对方缠斗,利用精湛的指挥技艺拖住并成功击沉了美邦国的几个大铁球,随后长驱直入,伴随着圆桌骑士一路杀入美邦国海域。
对世界树联盟的战争中,带领数量仅为对方二分之一的部队,在连绵不绝的山脉中对敌方进行狙击,成功将世界树联盟近半队伍拴在山脉中无法动弹,为圆桌骑士解决正面战斗创造了条件。
亨利·卡特福德生平育有两子,皆丧命于战场;育有一女,其丈夫同样未能从战场归来,女儿伤心欲绝,遁世不出,妻子因为伤心过度,常年卧床不起——可亨利依旧是布瑞坦的兵马总指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守护着布瑞坦的和平。
伊丽莎白十世曾经称赞亨利“这个世界上,能击垮他的人还没出生;能击垮他的事还没发生。”这个如同钢铁般的男人,即使如今已是白头白发,却依旧是令世界树联盟那些睿智的大公们头痛不已的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