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红罗回答。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抹微笑爬上黑金的嘴角,“一齐去见他吧,这里没得外人。”
于是众人一同去见梁忠德。
来到院中,只见一白
衣男子昂首而立。他器宇轩昂,气概不凡,一头花白的长发飘然于身后。两眼炯炯有神,宛若两粒精粹的黑宝石。在他对面,一个胖和尚手里摇着一柄破败的蒲扇。他面色乖张,尖牙俐齿,谈吐之风甚为爽朗,众人远远便可听到他的大笑。他的肚皮裸露在外,恰是一团充了水的皮球。
“二位兄台,近来可好?”黑金敞怀相迎,二位来宾纷纷作揖回礼。众人来到庭院石桌旁,黑金、梁忠德、玄阴和琉璃入座,其他人等站在周围。
“南边情况如何?”刚入得座,黑金便急不可耐问。
“你想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梁忠德与玄阴相视一笑,神情古怪。
“莫要卖关子,自然都要听了。”黑金火急火燎道。
“也好,那就先说好消息。”梁忠德扭扭脖子说:“凌虚山保住了,青龙也改邪归正了。”
“如此甚好,”黑金长舒一口气。
“我师叔呢?”不等黑金发话,楚南浔反倒抢先一步。没得法子,众人当中,就他最想知晓徐惠陵的情况。
“这就是所谓的坏消息。”梁忠德叹息一声,吐出一口浊气。“徐道长动用毕生修为保住了凌虚山,自己却搭进去了。”
“也就是说……”楚南浔咣当一声瘫软在地,欲哭无泪。
“非也,”梁忠德摇摇头,小青则赶忙扶起楚南浔。
“徐惠陵何许人也?安能那么容易灰飞烟灭?恶战之后,他凝聚最后一丝真元,将元神石封在躯体之内,眼下已是一尊不会动弹的石雕。”
“当真没死?”楚南浔抽噎一阵,将信将疑道。
“此乃君子之言,”梁忠德郑重其事回答,“徐道长之肉身,我已布下焚阵妥善安置,只需日后找个机会,你二人便能重新团圆。”
“为何不把师叔肉身搬到这幽水来?”楚南浔不解道。
“万不可如此,”黑金解释说:“凌虚山是徐道长凝聚仅有元神之所在,他既殒身在那儿,就绝不可移动肉身分毫,否则元神破裂,便无力回天了。”
“是这样,”楚南浔心有不甘道:“我要如何做,才能挽回师叔性命?”
座上四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于回答。
“究竟要如何做?”楚南浔再次发问。
“须达到真仙之列,”琉璃攥紧手心回答,“浔儿,这比登天还难……”
“那我就登一个给列位看看!”少年义正言辞,目光分外坚定。众人观之,无不眼眶红润。
“好,我等着那一天!”黑金略有哽咽道。
此等情节,一切尽在不言中。
……
“世俗那边如何?”良久之后,黑金终于从感伤中缓过来。
“暂时无虞,但也不容乐观。”梁忠德说:“有一位农家圣人接替了徐道长的位置,即便如此,内里仍旧暗流汹涌。”
“不会立马崩塌就有回旋的余地。”黑金长舒一口气,“攻打峻极峰的人是谁?身份搞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