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是说到我心坎上了。”雷恩就势讲下去,“不过呀好朱诺,咱俩算是萍水相逢,就算我救了你,那也不可能高攀得上巴修尔·雷德的金枝啊!”
“你知道个什么?”朱诺·卡莱猛地甩甩头,“我老爹可是朝廷重臣!他老人家负责打理整个王国的大小日常,有什么事是他一句话解决不了的?我跟你说呀,我上头还有两个兄长,他们个个身兼要职,我大哥乃是巴修尔爵士的首席血卫,二哥也是巴修尔爵士亲命的事务官,就连我……”他忽然顿了顿,“就连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也被授予了骑士称号,现在我还年轻,我老爸说了,等我再历练几年,他便提拔我去做其他大臣的贴身血卫。现在你来说说,多罗纳,如果我请我老爹出马,你得到重用还会是什么难事吗?”
答案出现了,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快。眼前的朱诺·卡莱并非缺少历练,相信他那位高权重的老爹也明白他只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白痴而已。他永远也成不了血卫,雷恩想,不过这都和我没关系。我大可利用他混入弃誓者,如果朱诺的老爹真能让我一步登天,我便能用最短的时间接触到弃誓者集团的核心机密。但是奥拉夫该怎么办?他忽然想到那个男孩。显然他不能忽视他,也许他身上隐藏的才是真正能够决定一切的东西。他需要一个决定,而且必须马上作出来。眼前之人虽说头脑简单,却也不容他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
“谢谢你的美意,不过我还不能这样做。”最后他说,“我还有点私事得处理一下。不过话说回来,我的确需要一份工作来保证自己不会被饿到,如果你不介意,就留个能联系到你的方式给我,等我处理完私事就去找你。”
“这个简单!”朱诺·卡莱缓缓坐起来,两只手在草藤下摸索了一遭,最终他发现能当作礼物的只有腰间的匕首。“你就拿走这个好了。”他把匕首摘下来递过去,“等你办完了事就来灰堡找我,那是我老爸封给我的一处大宅院,你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就能找到了。完了你就给守卫看看这把匕首,他们自然会放你进来。”
雷恩接过匕首,随手将其扣在皮带上。这时他们听见一阵马鸣,接着雷恩的黑马便朝他们跑过来。“我的马。”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待黑马过来,他便解下鞍袋,从里头挑了件干净的黑色外套。“大魔鹫吓到它了,不过还好,现在它回来了。”接着他褪下身上的脏衣服,将新的换上。“你休息的怎么样了?我要到茅屋岭找个人,顺路可以捎你一程。”
“很好很好。”朱诺·卡莱听了高兴得合不拢嘴,“你这药水真不赖,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茅屋岭距自由者之都并不太远,而且大路上应该有来往的马车,你把我送那里就行,剩下的路我自己想办法。”
“那就上来吧。”他打理好行装,拍着黑马的屁股说。
“好嘞!马上来。”朱诺·卡莱笨拙的爬起来,他伤得并不重,但他的样子就好像腿上被灌了几千斤铅一样。他拍拍身上的尘土,咧嘴一笑,随即爬上马背。雷恩摇摇头,然后牵马继续前
进。
他们不久后便到了茅屋岭,告别了朱诺·卡莱之后,雷恩径直赶往奥拉夫所在的房子,听克里沙爵士说他就住在村边,他应该一进村就能看见。
但在他到达那里以后,映入他眼帘的不是金发灰眼的奥拉夫,也不是他那不学无术的后爹格斯林·艾米洛,而是一排排穿着整齐草藤甲,手握锐利弯刀的弃誓者武士。他们分两排分列草屋两侧,外头聚集了大概十多个村民,后面则有几个官员模样的人在走来走去。
发生了什么?雷恩不禁暗想,接着他来到村民中间,随意向其中一个女人询问。“这里怎么了?”他问对方,“你可认识格斯林·艾米洛和他的儿子奥拉夫?”
那女人回过头来,满脸惊愕。“被血卫包围的就是他们家!你要是想找他们,我劝你尽早打消这念头。昨晚那金发奥拉夫杀了人,如今他和他老爸都已经被抓走了!我看你也是个穷人,就不揭发你了,赶紧走吧,我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雷恩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女人点头致谢后便静静离开。被抓走了?他一面走一面思索,这是恰巧之事还是有人刻意做了安排?显然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如果奥拉夫是遭到了奸人陷害,那他身上一定隐藏了见不得光的秘密。他来到黑马身旁,迅速跳上马,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找到金发男孩。
獠牙堡
当戴拉克·希瑞尔急匆匆赶到大圣堂时,毕尔·泰诺城主,管家莫德·艾拓斯,白银战士维果·克里沙以及大学士梅德·莱诺都已等候多时。
毕尔城主端坐在石阶顶层的石座之上,满面愁容,此时正埋头一份暗黄羊皮卷轴;管家莫德身穿一件古铜色长袍,一动不动地站在城主旁边,袍子垂至地下遮住了他的脚;克里沙爵士则依旧是一副威风凛凛的姿态,他银甲加身,手握宝剑,绣了金纹的白色披风更是为其添加了几分威严之气;还有老态龙钟的梅德·莱诺大人,他乃是由沃甘达之王莫索埃·德鲁公爵加派至北镇的大学士,负责在必要的时候为城主贡献智慧。
一定发生了重要的事,戴拉克·希瑞尔一进来便暗想,因为毕尔·泰诺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才会召集群臣。他不敢迟疑,迅速拾级而上,待他踏上平台与其他大臣同列,毕尔·泰诺城主方才抬起头,用空洞无神的双眼扫视下方。